十一月二十三日。

上午，八点二十三分。

冷波和张薇驱车抵达了仙女酒吧。

仙女酒吧面积不算大，50平方米左右。

若不算店门口的横向弧形改造，整体成倒三角形。

由于正好处在十字路口偏西北的方位上，透过临街的三面暗茶色单向可视玻璃，坐在酒吧的任何一个地方，人都可拥有超过270度的观景体验。再加上，这里窗户配上的白色水波纹纱帘，让人领略了一种梦幻的隐秘感。

不过，仙女酒吧并没有因其的仙女而引来男性的驻足。

仙女酒吧的会员手册表明这个酒吧仅接待女性，且需要熟人引荐。

为何会这样？张薇准备收集更多信息，继而试图得出一个结论。

冷波不经意的一句话，却令张薇的严谨多了些喜剧成分。

“喂，我说，这仙女酒吧怕是没男人缘！”冷波目不斜视，好似放不平那紧皱的眉头，他惯性地说道“哦，那你先去探探，我这就找人去，也好给你打打掩护！”

“好。”张薇回道。

没有过多的话语，却暗示了千言万语。按照协作计划，他们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仙女酒吧的管理区是在二楼，而通向管理区的楼梯就在吧台后面，那里有一个与墙体无缝衔接的暗门，冷波缩了一下健硕的肩膀，低着头，瞬间消失在了暗门的闭合中。

或许，制造一个空间的盲点也是仙女酒吧值得引人迷醉之处。

张薇留在了一楼，她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室内的摆设和装潢。

除了靠近逐渐紧缩的三角区外，即酒水柜台，大部分是摆放巴洛克风格桌椅的区域。

每一张桌上，除了一盏绚丽的水晶台灯，还有便于客人书写的信纸本。

张薇拿起信纸本，正准备仔细地辨认一下。

午后的时间，酒吧的客人并不多，一楼只留下一个年轻的服务人员。

对于张薇的举动，这个年轻的女孩似乎有些好奇。

“这是我们酒吧为顾客特别定制的纸张，上面有我们的水标，您闻信纸还有一股花香呢！”年轻的服务人员上前一步，对警方小心地说道，“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我不在，我也是看手机，才知道殉情的事情。”

别在制服上的名牌，显示了她的昵称，茉莉。

“你们这里的员工都取花名来代表自己吗？”张薇问道。

“是的，我来的时候，只有茉莉和蔷薇了，我就选了茉莉。”

“员工的人数和名称都是固定的吗？”

“反正，从我来这里工作起，一直就是这样。”茉莉回道，“不过，听水仙说，她来之前，仙女酒吧就是如此，她算是为数不多的老员工了，既然她都说是这样，大概，不会错。”

“水仙？”张薇问道，“她本名是？”

“孙怡。”茉莉回道。

“你们李总有别名吗？”张薇问道。

“水仙私底下总叫李总为三生花。不过平时，李总不戴名牌，而且我们也很少见到她，再说，怎么可能称呼老板三生花呢，我们都是叫她李总的。”茉莉回道，“您问这个干什么？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还想在这里工作呢，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今年我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就业的机会，这份工作我也是经人介绍才找到的。”

“你放心，今天咱俩的聊天，我一点也不会外漏。”张薇继续问道，“其他员工也称呼李总三生花吗？”

“没听过。”茉莉回道。

“三生花听起来应该有三个人吧？为什么指一个人？”张薇笑道。

“谁知道。反正，水仙提到李总时，总爱称她三生花。我想公司给员工化名的源头，大概就是李总，除了李总，赵总就没有别名，我从未听其他员工提起过。”茉莉肯定道，“您不知道，我本来也不爱打听，可人得入乡随俗，融入集体，我听她们八卦，也只是为了合群。”

“孙茜和王漫妮，她们的别名，你知道吗？”张薇问道，“既然，她们是公司的职员，不会没有名牌卡吧！”

“孙经理不一样，她是个例外，深受赵总一把提携和重用，听说孙经理在国外时，她就和赵总认识了，反正，我没看见孙经理戴过名牌卡。”茉莉回道，“不过，漫妮姐好像曾经有过名牌卡，我来这里工作时，她就不戴了。”

“其他职员，没有人知道王漫妮的别名吗？”张薇问道，“她在这里工作，总不会用真名吧？例如，要是我没有你们的员工信息，我也不知道你叫曾小敏。”

“漫妮姐，她平时也不怎么来，其他员工对她也不怎么议论。我倒觉得漫妮姐人很随和，虽然，我只见过她两次。对了，李总来仙女酒吧的那两次，我总见漫妮姐和李总在一起说话。最后一次谈话，她们就在靠窗的中间位置上。那日，我把员工卡放在酒吧台了，原本我也是要下班的，所以才想从吧台的暗门出来拿一下员工卡好去打下班卡，可透过门缝，我发现她们正在聊天，当时周边没见有其他人，我就只能回二楼去了，自动成为值班人员。不过，那日我正好也是需要联系客户，通知她们今天休业的事情，所以，留下来值班也没什么。”

“你还记得那天是几号吗？”张薇追问道。

“记得，十一月十号，上午十点左右。那天，我本想从老客户那里，再发展几个新客户，可李总突然来了，她还说下午暂时休业，并嘱咐我们不要在一楼逗留。”曾小敏埋怨道，“所以，早已联系好的老客户没少埋怨我，为了哄她们，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她们在聊什么？你听见了吗？”张薇说道。

“您不知道她们聊了一下午，我只看了一眼，我也知道她们在谈很严肃的事情。”曾小敏唏嘘道，“要是被发现，没准我也一样……”

“你觉得王漫妮怎样？”张薇问道，“印象如何？”

“她对人很和气，她人也很漂亮，不瞒您说，尽管我是女人，我也会喜欢上她，她和李总不一样，李总和我们不一样，她出身名门，您知道天逸集团吧，李总可是天逸集团的千金小姐。”

茉莉说这话时，显然是在暗示些其他的故事。

张薇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当事者已经死亡，对于感情这回事，旁观者的话只能参考。

不过，曾小敏话中，引来了其他的议题，却值得跟进。

“李总也不经常来酒吧吗？怎么说，她也是老板，现在你们赵总不在，她总得管理一下公司业务吧。”张薇试探道，“既然李晓妍是天逸集团的千金小姐，你们公司和天逸集团应该多少有些往来吧？”

临窗的座椅都两两相对，它们随弧形的窗势，顺次摆放。

趁着茉莉一时语塞，张薇细数了一下酒吧里的椅子。

靠窗边最多只容下了8张椅子，而酒水柜台的站位，最多也只容得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