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契丹兵士逃离,章守信迟迟不下追击令,众军士在暗地里怨声载道:“他奶奶的,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主帅,熊得跟个草包似的”。
章守信却不知自己初入行伍,难以服众,他命令军士道:“所有人严守阵地,不得追击”。
先前王麻子在山脚的谩骂,大家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就想着后面出出恶气,这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又要眼看王麻子溜之大吉?
显然不会,太子这边的军士本来就有天然的优越性,虽然他们的战斗力比之蛮王那边差了好几个档次,可在他们眼里,自己才是大夏国的王牌军,没办法,谁叫他们的主子是太子呢。
这些王牌军都是些老油条,怎么可能服服帖帖听章守信的命令?
“守守守,一天到晚死守,我守你妈个蛋”,有个将领最是愤怒,见王麻子从容离去,只觉气冲胸膛,“兄弟们,跟我去杀了王麻子那个狗日的”。
这一声呼喊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走出北山,紧跟着王麻子屁股后面厮杀。
章守信无可奈何,只得跟随大军前行,他一路走一路摇头,“匹夫之勇,匹夫之勇”。
其实他已经看出了屠龙坡之事的玄妙,此时四方势力分东南西北驻扎隐蔽,无疑是谁先出动,谁最危险,因为只要走出大山,所有军事实力都被摆在明处,敌人只要抓住机会,一瞬之间就能给出致命一击。
可他看出来也没用,太子的兵马平时趾高气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又初来乍到,身无寸功,是以将士们都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个个抗命不尊。
曾铁牛远远看见北山发生的一切,正自思考要不要下山攻打契丹军队,突然看见败北的契丹士兵疯狂的跑向西山,令他一阵错愕。
“铁牛哥,你看见没有,那个领头的,是当年打断你腿的王麻子”,副将低声耳语。
“什么,王麻子?你确定没有看错?”
“绝对不会错,他那一脸麻子,世上独一无二,我绝对不可能认错。”
“好啊,这个王麻子,三年前“黄河之战”,蛮王大军中计被围,这个王麻子打断了老子的腿,这几年老子一直在寻他报仇,可惜始终未得一见,没想到今日在此相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将军,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曾铁牛好不容易寻得王麻子,怎能放过天赐良机,他大声呼喊,“兄弟们,下山杀死那些契丹狗,为老子报仇”。
东山将士得令,如群狼发现新的猎物,一个个嗷嗷直叫,“下山杀狗,为将军报仇”。
......
“老弟,战局有变,东山的敌人提前杀出来啦,王麻子都还没赶到西山引出靖王,东山的敌人就杀出来啦,这跟你的计划不一样”,任长书心中略显波澜。
“怎么会这样?”任长青一脸疑惑,按照道理讲,东山的敌人不是应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坐收渔利吗?
他虽然精于算计,可他又怎知蛮王派出的将领,是从来没有带军经验的曾铁牛?又怎知曾铁牛和王麻子之间的往日仇恨?又怎知曾铁牛为报断腿之仇,毫不犹豫的命令五万大军追杀王麻子?
人算不如天算,他这惊天大计,因为两个小罗罗之间的纠葛而宣告失败,使他不得不调整作战计划。
看着茫茫人海,任长书惊叹道:“我草,原来夏国在屠龙坡埋伏了这么多军士,这漫山遍野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啊”。
“大哥,情况有变,我们不得不更改作战计划了”,任长青两眼放光,如一只贪婪的狼发现了成群的猎物。
“你快讲,这仗我们应该怎么打?”任长书已显得迫不及待,恨不得立马提着震天震地锤杀入敌阵中。
“此刻,敌军从东往西奔袭,若我们从侧面偷袭,定能攻他个措手不及……”
没等任长青说完,任长书打断道:“那还等什么,战机稍纵即逝,可半点耽误不得,你赶紧下令吧”。
任长青也不再解释,直接命令道:“那就请大哥率兵八万,从敌方东北两军的侧面进攻。我率兵两万,进攻西山,防止靖王的军队从背后偷袭,与敌方的东北军形成夹击之势”。
任长书道:“好,就依此计而行”,随即朗声喊道:“传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