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属下怎么觉得是弯的?唔......”傻大个儿刘强刚想出声询问,立马就被身后脑袋活络的陈三儿一把捂住嘴巴。
刘强顿时说不出话来,一脸无辜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可怜。
我的亲娘咧,上官说是直线,它就是直线,哪怕再弯它也是直的!
做得好。萧自如忍不住暗中给了他一个大拇指。他又朝地上瞟了一眼,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说实话,虽说这几条白线貌似、好像、可能、也许、确实看起来有那么点点歪,可那也是因为青石板太不平了,怎么能怪他呢?他这样一想心中就畅快多了,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讲解。
他没有看到,就在他背后,有两个小娘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舞姐姐,他真的就是方才那个官儿呢。”说话的是二人当中年龄小一些的女子,白衣绿裙,看模样不过十四五岁。
“嗯。”另外一个看起来年龄偏大一些,妆容精致,风姿绰约的女子轻点螓首回应道。她们二人此前经过坊门的时候刚好见到萧自如大摇大摆地策马走过,不过当时人实在太多,以为只是普通的新官上任,而且还要采买不少丝绢用物、胭脂水粉,所以她们在车上瞧了一眼便也离去了,没想到此时能再次遇见。
本来采买结束后,二人应该赶回去了,不过见众多人围在此处,好奇心驱使外加丫鬟林儿的鼓动之下,她便让赶车的福伯在路口等候,她们二人则下车看个热闹。
二人并排站在一起,顿时就成了一道靓丽无比的风景。单看那婢女算是姿色不俗的女子了,可若是与旁边的这位主比,那可真是万万比不得,硬要比较的话,大概就是绿叶与荷花的区别吧,前者永远是后者的陪衬。
只见她一身艳红襦裙显得身材十分凹凸有致,瓜子型的脸蛋儿光鲜亮丽,细长乌黑的柳叶眉搭配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唇不点而红,三千青丝只随意用根玉簪挽着,长发披肩,哪怕仅仅是一颦一笑间,透露出一种既慵懒又性感的姿态。
假如把李风月的美比作不时人间烟火的月亮那般清冷、孤芳自赏,那这个名叫“舞姐姐”的女子就是此时午时的太阳,热情而奔放。
她们二人驻足听了约莫一炷香时间,直到萧自如讲完站起身来,那个名叫林儿的丫鬟蹙眉噘嘴道:“舞姐姐,他说什么人行道和中线的,林儿怎么都听不懂?”
而被称作“舞姐姐”的美貌女子显然是在沉思当中,林儿又叫了几遍,她才反应过来回了一声。
“嗯...怎么说呢......”她听着萧自如的讲解,心中已经对此法知晓个七八分了,只是在想用什么话语表述出来。想了一想,这才轻言细语道:“简单说,就是让步行的人以后只能靠右走,不准超过那靠边的两条线,喏,就是那两条。然后车子合骑马的人呢,就走在那条线的外边儿,不准越过中间那条线。”
她说得言简意赅,意思却十分精辟,林儿听罢连连点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可是这样能有用么?”林儿又好奇地问道。
法子没试过,谁也不知道。但在她想来应该是有用的,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场中还在不断讲解的萧自如的背影,美眸中尽是好奇之色。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官儿,说没有背景肯定没人信,可此法如果真的可以施行,肯定会有一番大变化。就在她想翘首再观望一会儿的时候,福伯的催促声从身后传来。
“这就要走了呀,林儿还想再看会呢......”身旁的小丫头目光仍死死盯着那几道弯弯曲曲的白线,显得有些依依不舍。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下已经逐渐西斜的夕阳,头一次觉得下午的时间过得这么快,不过倒也没法子,她住的平康坊本就离西市远,不仅要横越一个坊的长,还要经过整个朱雀大道。
东西二市的管理甚为严格,二市四面各有两个大门,每到日中之时,大门才开启,到日暮时关闭,向她们这种住在万年县的要到西市来必须要注意好时间,否则坊门关闭就麻烦了。
萧自如此时已经讲解完毕,三人的疑问也都解答地差不多了,其实这法子说实话并不复杂,只是需要律令和制度的保障和时间的考验。
就在他转身回头的那一刻,被称作“舞姐姐”的人刚好要拉着林儿回头,二人的眼神刹那间有了约莫零点几秒的片刻交汇。
“舞姐姐”见他回头,并未表现地如寻常女子般立即害羞地转过头去,而是落落大方地轻点螓首微笑着见礼,随即踏着悬在半空的夕阳上了马车,一路奔驰。
而萧自如则是愣在原地,许久,许久。
一眼万年,或许便是如此。
“飘落惊鸿,婉若游龙.....”他口中不住地念叨着。
听得懂的冯永贞选择站地远远儿的,不去打扰,而陈三儿和刘强两个大老粗摸着后脑勺纳闷着,这大人怎么就入定了?别是中邪了罢?二人心慌之下,于是一人一边地在萧自如的耳畔叫唤着。
“啊?”他伸手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脑海中犹自想着方才那女子那宛若天仙的背影,口气稍有不耐地问道:“怎么了?”
“您说的咱们也明白了,可是照您这么说,应该用什么来画这三道直线呢?”陈三儿凑过来砸吧着嘴说道。
这话像是当头一棒,他顿时一拍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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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没有相关的小科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