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说得正义凛然,全然没注意到许家院门已经打开。
“谁说许家是偷鸡贼的?”绿竹拎着扫帚站在门前,气鼓鼓地喝问,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突然而来的声音,将村正吓一跳,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我说的,如何?”村正站起身来,手中的烟袋锅指点着绿竹,“小小年纪的娃娃就不学好,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可晓得?”
“谁偷针了?你这老头怎可辱人清白!”绿竹没好气地喝道,手中的扫帚跃跃欲试,“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我的扫帚可不饶人。”
“偷针……偷针那只是打个比方!”村正指着地上的死鸡,“李婶儿的鸡丢了,就在你家门前找到,大家伙都可以作证,不是你许家偷的,难道是我堂堂大炎皇朝的村正冤枉了你?”
言下之意,证据确凿,你就认了吧。
绿竹这才看到地上的死鸡,顿时惊怒交加,“你……你血口喷人!”
“哼,敢做就要敢认!”村正说得义正言辞。
“就是就是,小小年纪,就敢偷鸡,定不是什么好人家!”
“早听说了,在阳里县混不下去才回来的,主家腿都瘸了呢。”
“谁知是不是干坏事被人打瘸的。”
“……”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
“你们……”绿竹到底年幼,不曾经历过此等事情,气急败坏却又百口莫辩。
“大家安静!”许倾城见绿竹吃瘪,将她拉到一旁。
“怎么,一个说理不过,又换人来?”人群中,有人讥笑道。
许倾城看过去,却是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她笑笑,冷冷地道:“许家是清白人家。这鸡,我也不知为何会在此地。你们速速离去,不然可别怪我不念乡情!”
“哟,你个小娘子,竟然如此说话,可当我们谷梁乡村民都是好欺负的?”獐头鼠目的汉子四下张望,寻求其他村民的支持。
“今日必须还李婶儿一个公道!”立马有人附和道。
“没错!”
“还个公道!”
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让许家还一个公道,眼看着群情激愤,场面越来越难以掌控。
许倾城微微皱眉,她先前那般说话,只不过是想将这伙人吓走,谁知却弄巧成拙。
为难之际,人群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将几条狗吓得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似虎豹一般将外围的几人掀翻在地,倏地跳过来,伸出爪子按住地上的死鸡。
“汪……”那只野物从鼻孔里发出似犬吠一般的低沉怒吼。
“食!食铁兽!”有村民指着那只野物,两腿战战几欲先走。
听到是食铁兽,其余村民惶恐、惊疑,胆小的甚至吓得差点哭出来。食铁兽的威名,在这一带传得实在太吓人了,能止小儿夜啼。
李婶儿和村正此时离得最近,听到食铁兽三个字,看着那黑白两色的煞星凶物,顿时两眼翻白瘫软在地,晕厥过去。
又一只潘达?许倾城下意识往它的前爪看去,果然,那里有一圈淡淡的伤痕,竟然是回谷梁乡时,在路上救的那只。
许倾城一下子便想通了,那些每日清晨放在家门口的野物,应该是这只潘达送来报恩的礼物。
想到这里许倾城心头微动,缓步上前。
“大小姐小心。”绿竹颤巍巍地道,她想冲上去救大小姐,食铁兽的先天压制,让她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两条腿似软面条般不能挪动。
许倾城冲绿竹轻轻摆手,另一只手缓缓落在潘达的头顶,轻轻摩挲着。
“嘤嘤嘤……”在其他人看来凶悍无比的食铁兽,硕大的脑袋在许倾城的手中磨蹭着,嗓子里发出似乎有些委屈的声音。
许倾城这才蹲下身,从它的爪子底下取出那只死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