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
天刚蒙蒙亮。
“是哪个天杀的,偷了我家的鸡啊!”
谷梁乡被这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打破了平静,很快便听到有人高声说话。
“李婶儿家的鸡被偷了!快来人啦!”
“敢到谷梁乡偷鸡,走,抓贼去!”
“走走走,抓到了定要打断他的腿!”
“……”
原本安宁祥和的谷梁乡,变得鸡鸣狗叫的热闹起来。绿竹与陈文听到外面的喧哗,满心热切地看向许倾城,目光中写着大大的“吃瓜”二字。
“不许去。”许倾城淡淡地道,“好好刷牙。”
在许倾城的严厉要求下,许家上至许大力,下至绿竹陈文,每天早上必须用她亲手制作的牙刷,就着金银花等药材研磨成的牙粉,仔仔细细刷一遍牙才算完。
这牙粉含在嘴里有那么一股奇怪的味道,若不是大小姐坚持,绿竹早就扔到一边去了。她一面神色木然的刷牙,一面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快,这边有血迹!”
“会不会是什么野物偷鸡?”
“血迹往这边去了!”
“跟上跟上……”
“……”
“噗~”绿竹吐掉口中的药末儿,咕嘟咕嘟漱口,含混不清地道,“咦,好像往咱家来了?”
许倾城也觉得有些不对。
谷梁乡是一块高地,许家在谷梁乡靠里的位置,偷鸡贼偷了鸡应当往村外跑才是,怎会越往里深入?
莫非是谷梁乡之人做的?亦或者偷鸡贼人地生疏,偷鸡后反而走错了方向?
许倾城胡思乱想着其中的因果,却听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在这里了!鸡在这里!”
随即便听到有人砰砰砰地拍打着许家院门。
“大小姐,怎么办?”绿竹可怜巴巴地看着许倾城,谁料到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来了?
听到院外的动静,许大力也被惊动了,他从窗边探出头来,“谁去看看怎么回事?”
许倾城好看的瑞凤眼微微眯起,“阿爹,没事,我去看看。”
说完当先往院门口走去,绿竹陈文紧随其后,走到半道上,绿竹顺手从墙角抄起一根扫帚,小跑着冲到了许倾城的前面。
许家院外,谷梁乡的男女老少都聚在此处,不时朝许家院门指指点点。
“真可怜呢,养大一只鸡不容易,就这么丢了。”
“谁说不是呢,平时都舍不得,这不等于白扔了么。”
“让许家赔,说不定就是他家人偷的呢。”
“……”
在许家院门前的地上,一只带血的公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公鸡旁,蹲着一名中年妇女,正是丢鸡的李婶儿。
在李婶儿旁边,却是谷梁乡的村正,头发有些花白,佝偻着身子,嘴里叼着一根两尺长的烟袋锅,脸上不自觉带着一股乡民的狡黠。
“他李婶儿,确定是你家的鸡?”村正问道。
眼下这种情形,对谷梁乡村民来说多少是有些瘆人的,谁会偷了鸡,杀死后扔在别人家门口的,莫非是某种神秘邪术不成?
“没错,这就是我家的鸡,这鸡毛,这鸡冠,准错不了……”李婶儿想拨弄死鸡,犹豫片刻还是缩回了手。
“没错。那许家就是偷鸡贼。”村正挺直了腰杆,将烟袋锅在地上磕了磕,“我谷梁乡,那是有名的道德乡,发生这等事,是对我这个村正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