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拨钱给辽东这事,朱由检是倾向于上次金州之战一般,由内帑直接派人采购找行商运至辽东,和经兵部相比,用在实处的银子至少能高出三成,但上次私下调兵之事已引得满朝文武的反对,好在他后来数次和韩爌商议才压了下来,此事才算过去。
“减免三地赋税,便要从税制谈起........”
经过周延儒的解释,原来这大明朝和后世一样,也采用的是分税制度,毕竟此时的税收一大半都是粮食,布匹,丝绸,锦缎等实物税收,银子只占三成,若是来回运输中间损耗实在太大。
中央税收便是田赋,丁赋,商税三种,说白了就是粮食,人头税,工商税,其中的工商税多是按交易征收的牙税,此时想要减免赋税最多也就是减免田赋和丁赋。
而地方则采用里甲制度收税,以里为单位,将百姓编为里甲,轮流承担赋税和徭役,再加上地方官府征收的附加税,如契税、渔课等,也可统称为苛捐杂税。
说白了便是朝廷将容易统计的税收拿走,地方官府做事只能靠征发免费的徭役和苛捐杂税,甚至得百姓自带口粮。
想要减税,只能减中央税收,否则地方官府停摆问题更大,而河南,陕西都是土地兼并的大省,每年上缴中央的税银到如今更是只有二百万两。
“臣以为想要两省的百姓活命,地主们减三成租子,比朝廷减免赋税要有用。”
朱由检点头:“减租的事过后再商议,眼下这二百万两的窟窿户部还能抗住?”
周延儒连忙跪地道:“陛下,臣不是财神爷,最多也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眼下京中官员俸禄已停发三个月,还得夏粮入京能续上,工部的宫殿营造也都停了.........”
许存山想了想道:“三地今年减税的事,祭祀大典停了后,由你在内阁提起,倒时陛下自有主意。“。
朱由检立马会意,国师指的是抄家范永斗和王登库的事,先是夸了周延儒几句,接着便将其送走和许存山继续研究。
“国师,按上次的大明摸底报告,这河南和陕西有二成的田产都在各大藩王手中,若是他们肯带头减租,这事便成了一半。”
此时由于福王和彭城伯的努力,加上京城股票交易所的三支股票涨势不错,18家上市商社的原始股已经成了香饽饽,完全可以将此事和减租之事联系在一起,大不了多给陕西,河南几个藩王点股份,反正最后坑谁不是坑。
“陛下圣明。”
许存山觉得此事可行,虽然他现在已经把住灿灿睡了,福王严格来说算是他老丈人,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德不配位,必有灾祸,老丈人银子太多不是啥好事,现在散财总比将来被李自成炖汤强。
不过他心里却觉得减租这事不靠谱,往往灾荒之年,这些地主士绅老爷们的盘剥更狠,将百姓逼的卖田卖地,卖儿卖女才更能达到土地兼并,隐藏佃户的目的。
深吸一口气,许存山更加坚定了之前和朱由检定下的再造大明之策,积弊三百年的大明,就算朱元璋拿个碗回来也救不了。
削减辽饷,减免赋税,说服藩王带头减租,眼下只能做到这些了。
想要解决大明的熵增问题,只能等将来打开了水路,再民去辽东,东番,东南亚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