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软剑还插在胸口的沙烂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师傅,各位师兄师弟,烂陀寺大仇终于得报了。”沙烂陀竟嚎啕大哭。
原来沙烂陀也是曾经烂陀寺案的受害者之一。
当年烂陀寺高僧出手教训任家嫡出弟子行恶,却不慎将其打死,后任于中妻子思念子嗣过度,忧郁而亡。任于中大怒,遍邀十九县好友,围攻烂陀寺,将烂陀寺满门尽数诛杀。
不曾想,年轻的一位小沙弥外出收租,逃过大劫。
如今任于中死在这位小沙弥手里,果然天理昭彰,因果报应,循环不绝。
“凡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点冷啊。”二狗子突然吃力的对廖凡说道。
一直专注关心场上局势的廖凡一转头,才发现二狗子脸色苍白,像是中毒。
廖凡大急,赶忙将隔壁桌一掌清空,将二狗子平放在桌上。
廖凡寻觅半天,终于在二狗子胸口找到一根细小钢针,不过此时这钢针上紫光已然不显。
“柱子,你别吓我,你感觉怎么样?”廖凡手忙脚乱的在二狗子身上摸来摸去。
“小凡,我有点冷,你给我找床被子来盖盖好不好。”
“柱子,你别急,马上就不冷了,我喊人来帮你。”廖凡已经哭得视线模糊。
“让开,我来看看。”察觉不对劲的艾熏儿立刻飘身下落,来到廖二柱身前。
“熏儿姐姐,他怎么了,这钢针我拔出来了啊”
“别吵,我仔细瞧瞧。”艾熏儿目光愈发沉重。
廖凡看着发小突然受伤,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在旁边握住廖二柱的手,不断地给他哈气。
“他中毒了,而且毒性已经扩散,没救了。”艾熏儿面无表情的告知廖凡。
听到这话,廖凡只觉眼前一黑,双腿无力,差点跪坐在地。
“熏儿姐姐,你武功这么好,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救救他啊。”
“要是刚刚中针,我在旁边立刻施救,我有一百种办法救他,但是现在毒性扩散进五脏六腑,回天无力了。”艾熏儿满含歉意的看向廖凡。
“不会的,柱子只是在旁边看个热闹,他什么都没做啊,我不是已经用桌子挡住了么,怎么可能他还中招,我不信,我不信!”廖凡此时已经口不择言。
艾熏儿看着廖凡发癫发狂的情景,只得长叹一声,默默退去。
“小凡,我没事,就是有点冷,想睡会,你等我睡一觉,明天咱们再去逛逛这海源城。昂,我睡会。”
廖二柱慢慢的讲出这句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廖凡大急,拼命的晃动他的身体,却再也没有回应。
“啊……”
廖凡不敢想象廖二柱就这么死在自己怀里,他双手紧紧的握住廖二柱的肩膀,仰天暴吼,双目通红,状若厉鬼。
环视一周后,他看到了正在拔剑的沙烂陀,兀地想起,就是此人将方清源临死一击抛射出来,二狗子躲闪不及,这才中招。
廖凡从地上捡起任于中的沧澜剑,缓缓向沙烂陀走去。
“刚刚方清源射出三枚钢针,你已经用九曲金光罩将它们尽数接住,为何还要抛射四周?”
廖凡拖剑而行,立于沙烂陀身前。
沙烂陀听到廖凡刚刚的嚎叫,终于也注意到自己似乎误杀一人。
“哼,抛射本就是我故意为之,你们这些贱民又岂配围观我九曲帮做事。”
“贱民?”廖凡心神激荡,怒气无法遏制的从心底冒出。
“赶紧滚蛋,一个武境小成也敢向我拔剑,老夫差一步就达先天,杀你如同杀鸡。”
“杀鸡?”廖凡握剑的手已经在颤抖。
“嗯?”沙烂陀拧起眉毛:“有意思,乘我受伤,区区一个小孩子也敢欺我。”
“我本是楼中小二,尔等江湖纷争与我何干,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我发小性命,今日我必杀你报仇。”廖凡此时莫名的静下心来,剑尖直指沙烂陀。
“还差一点。”独自坐在对面的老道轻轻低语。
沙烂陀不屑的笑了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柄断刀向廖凡射去,在他看来,一个武境小成的孩子根本躲不过这一刀,他虽然重伤,但是功力还存有一丝,岂是眼前的这个孩子可以挑衅的。
楼外秋水艾熏儿看到飞刀射向廖凡,急忙飞向大厅,看身形根本不似人间武功,凭空借力,迅疾无比。
不料刚准备飞过二楼大门的两人突然遭遇重击,好像撞到了什么屏障,齐齐被无形压力压倒在地。
秋水艾熏儿骇然对视,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自己遇到了什么。
梨烟楼本就不是江湖门派,其所面对的是一个常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
任于中,沙烂陀,方清源,哪怕那个武功最高的西门神尼,在两人眼中亦不过凡夫俗子,抬手就可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