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摇头:“他动了手脚倒是好办了,可惜没有。就算他做了些什么,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是无济于事。”
甫鹏海也是叹气:“唯今之计,便是先将此战报押后处理,待平了水匪,再一并上交。不然被官家知道必起祸端。”
童贯心思不宁的说道:“我也知道这些,可是心里总是不安,却又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总感觉不踏实。”
甫鹏海安慰道:“缊相不必想得太多,只要京东淮南禁军一起封锁陆地,待水师一道,水匪必要化为齑粉,出不了什么事端。”
童贯点头:“那我便如此办理,你帮我拟一个章程,我明日让人下发各州各府,我偏不信这些许水盗竟比夏人还要难对付?”
二人商议晚细节童贯也无心思再赏些什么歌舞,便早早回房休息去了,甫鹏海会自己住处连夜赶写文案,好让童贯明日使用。
四月十八,今日便是五日一朝的大朝日。
卯时将到,宣德殿外三省六部中书御史已经大部赶到,令人惊讶的是,前几日已是称病在家的老公相也颤巍巍的来了,众官急忙围上去寒暄问候,卯时一到,宫门大开,有宣礼宫人出列高喊:“众官上朝!”
官员们文左武右,前尊后卑排好队次纷纷上朝。待得一两刻钟,徽宗皇帝缓缓踱上高台,端坐宣德殿上,左右文武齐齐躬身行礼,三呼万岁。
礼毕,有司礼上前宣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徽宗已是多次不朝了,积压的事情自是众多,这朝会直开了近两个时辰,才算是快完了,众官都已腹中空空,等待着退朝回家吃饭。
徽宗皇帝对上朝也是大大的不敢兴趣,早便想要散朝,实在是快近月没有早朝,这家国大事也不好荒废。
等到百官奏完,徽宗皇帝左右瞧瞧,见无人出列,心情大好,便问了一句:“众位大臣,还有无事情要奏?”
话音未落,左边最前面那位一直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蔡太师出列了。
“臣蔡京有本上奏!”
徽宗心下不爽,冷冷道:“讲!”
蔡京不以为意:“臣闻听毫州禁军前几日大败于水匪之手,朝中到现在却不得奏报,似乎有人故意在隐瞒军情,请陛下明察。”
徽宗一惊:“果有此事?童贯!”
“臣在”童贯在蔡京出列那一瞬间就涌上一种不安的感觉,现在他明白了,蔡京怪不得一直一言不发,原来他等的就是此刻。
听见陛下召唤,急忙走出来躬身行礼。徽宗问道:“童贯,蔡京所说是否属实?”
童贯无奈:“启禀陛下,确有此事。”
徽宗大怒:“那为何不早早奏报,难道真的要欺瞒于朕不成?”
童贯急忙跪倒:“陛下,老臣不敢欺瞒,只是战报昨日方才送到,老臣已是带在身上,本想就要奏报,不想太师先说了出来。”
徽宗脸色铁青,他知道这种大事本该一上朝便要奏报,到现在方说,童贯肯定是不敢告知自己,所以带在身上做两手打算,不然这等大事怎可能拖到现在才说?还是蔡京先说。
徽宗也不想深究此事,只喝令道:“还不速速呈上来。”
宫使下来接过童贯手中战报,呈给徽宗。徽宗从头看到尾,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啪”的一声将战报扔了下来,手指着童贯:“这就是我大宋的禁军?这就是你麾下的大将?你自己读一读,让诸位大臣们听上一听!”
童贯捡起战报,犹豫道:“陛下…….”
徽宗盛怒之时,恨不得直接一脚将他踢出殿去,哪里还会顾忌他的脸面,直接吩咐宫使:“你去读!大声读!”
宫使应声下来,从童贯手中接过战报,大声宣读起来:“河东第四将纪项明奏报:四月十三日傍晚,有水贼袭东营……此战亡骑军三千六百九十三人,伤二百七十七人,损失马匹近四千匹,步军阵亡……丢失弩具兵器近九千具,营帐五百余乘……杀贼近千,伤贼数百……”
不得不说,纪项明真的是个老实人,这战报没有什么水分。或许是因为童贯是他的老上司,他不好意思瞒骗他吧。
蔡京听得心中大乐,童贯是心中大哭。朝臣震惊,皇帝怒极。
终于宫使读完了,宣德殿内鸦雀无声,山雨欲来。
徽宗皇帝气极而笑:“童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