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于事无补以后,沈离蹲下查看卢致的伤势。
卢致看着沈离没有多少波澜的面色,安奈不住内心疑问:
“大人,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离却摇摇头,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本来他还想在两人身上问出点东西。
但现在两人全都死了。
还是以这种诡异的方法死去。
如果不是卢致也在场,自己说出去可能都不会有人信。
白白活人,顷刻齑粉,不是邪法异术,就是妖魔做乱。
卢致却突然想起什么:“大人,还有一个人,老仵作在屋里!”
沈离眉毛一抬。
他赶来之后只看见小仵作和小桃红和卢致打在一起,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听到关键人物的老仵作还在,沈离立刻进到屋里。
卢致也跟进来。
在屋子一角,蜷缩在地上的人正是老仵作。
沈离上前检查伤势,发现其因为肚子上的一脚,陷入了昏迷。
看了看屋里的烛火,沈离掰下几块木板,做了个篝火。
拿起个破壶准备打点水。
卢致伸手打算接过,却被沈离按了回去。
“你在屋里看着他。”
等水拿回来后,稍微加热,再给老仵作灌下,很快老仵作就醒了过来。
——
庄汉生,在衙门呆了一辈子,承接父亲的手艺,得刘学义典史的栽培,当了仵作,
年轻时长得也算不错,又有公职,生活稳定,但因为一身的死人气味,没人愿意嫁给他,
只能日夜沉醉于花天酒地,到老,才找到真爱,
青竹楼的小桃红愿意与他远走高飞,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
——
老仵作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衙门口的沈离坐在火堆旁,一时间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沈大人,你也死了吗?咱们是要一起去投胎吗?”
含糊的话出口,一旁的卢致把打算喂给他的热水又放下了:
“我们救了你,你就这么咒我们家大人?水你自己喝吧!”
卢致气鼓鼓地坐下,眼睛盯着老仵作。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是受害者,但这和他偷尸体、犯了罪不冲突。
可怜的罪犯依旧是罪犯。
卢致同情不起来。
而和卢致这边不一样,沈离的情绪不明显,他用手搓弄着木炭,一如既往的沉默。
老仵作揉了揉眼睛,在看清卢致和沈离,确认自己真的没死以后。
转而又把眼睛闭上了,老泪纵横:
“大人啊,你不该救我啊,我是个罪人啊,我鬼迷心窍,偷了衙门的尸体,
你该让我死啊,我对不起衙门啊,对不起刘大人啊——”
一通忏悔,老仵作的哭喊让卢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是相处很长时间的人,他还曾去老仵作那里请教过尸体辨别的手法。
现在老仵作刚丢了半条命,又这幅惨状。
卢致的嘴都抿成了波浪,他看向沈离拿主意。
沈离则淡淡地说:
“庄汉生,你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实回答问题,没准能减些惩罚。”
老仵作听到沈离的话,像是打了兴奋剂,马上支起身子:
“大人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都说。”
沈离也顺势问下去:
“你的徒弟,和那个小桃红,你见过他们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见没见过他们练什么异术?”
老仵作摇摇头,有些不知所以:
“大人,我连在眼皮底下被骗都不知道,他们的其他事我更不清楚了,我句句属实!对了,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