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目不转睛看着,安泉身临其境回忆着,他又一次想起那学,再一次掉入深渊。
“安泉……”有人在喊安泉,是陈炳。
“有人叫你呢。”安澜拽拽又失魂的安泉。
“哦。我们走吧。”。安泉听到有人在喊他,是那学,他知道这是幻觉,是幻听,他要逃离这里。
“有人叫你呢,那边。”安澜再次提醒安泉。
“安泉……”陈炳还在叫。
安泉听到了,真是有人喊他,他转向声音的来处,是陈炳。
“你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吗?”安澜问。
“安泉……”,战友们都在叫他。
“哎……”,安泉应了一声,向那边挥挥手。
“咱们走吧……”,安泉推着安澜走开。
“你还没放下那件事吧?因为那件事你不想回忆关于消防的一切,对不对?”
“什么事儿?”安泉故意装作不知道。
“那学,你最亲密的战友……”安澜仰头看看安泉,表情依旧凝重,“班长告诉我的,你别怪他。”
“他都跟你说了。不怪他。是我放不下,不怪别人。”这件事上,安泉不会怪任何人,战友们想尽了办法,都在试图帮他走出来。
“那你到底为什么放不下呢?”安澜自问自答。
这个时候,气温快要骤升了,还不是太热,公园里的人不很多,但对于他俩这样散心的人是个绝好去处。
草木散发出蒸腾前的土腥味儿;疲软的叶子过会儿就会或多或少卷起来,但在人工喷灌下依旧舒张着;高低参差的土丘是人工的风口,暖风阵阵飘着;即便过会儿烈日当头了也不打紧,树木冠影、藤条小廊会是不错的小憩去处;池塘里开着莲花,有红的、白的,有包着的、裂开的,有完美的、破损的,有前两天开的、今天开的,还有明天或后天可能会开的。
“好大的仙人球啊,是假的吧?”草地中摆放着一个人工巨型仙人球,安澜看到很惊喜,看着安泉,“我想要仙人球。”
两人走走停停,来到池塘,安澜被洁白的莲花吸引,“我想要莲花。”
“那个不能摘,摘了别人就看不到了,带回去很快就枯萎了,长在这儿吧,这样你就不用看她枯萎的样子了。”
“我想要。”能看出来,安澜很想要。
“好吧,我给你摘。”安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答应安澜了。
花儿在池中央,安泉够不到,找来一根枯树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花儿弄上来,可惜花瓣儿破了,看上去不太美观。
安泉不想再伤害一朵花,假说太累了。安澜看安泉确实很累了,满头大汗的,拿给他纸巾擦汗。
一对母女过来,小姑娘吵着妈妈也要花儿,很自然,这事儿交给安泉了。
有了第一次经验,安泉很快就把一朵花够上来,而且完好无损。
“那朵花儿比我的好……”安澜看到小姑娘手中的花儿有些嫉妒,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
“你的花儿虽然有点破损,但是花的时间和力气多呀,比那朵花儿有价值,对不对?”安泉讨好安澜,安澜点头,还是有点遗憾。
“咱们回家吧?快晌午了,天儿也热了。”安泉感觉出来的时间有点长,而且太阳也毒了,怕安澜累着。
“不想回,你去上班去了我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不要回去。”安澜不喜欢独处。
“好吧,不回去。中午想吃什么呀?我去买。”
“米皮。”
安泉把安澜放在长满藤条的廊道里,留给她手机、水和棒棒糖,让她看安泉看了无数遍的电视打发时间,安泉跑去买午饭了。
烈日当头,草木的叶子像蒸过一样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蝉鸣四起,使蒸腾的公园显得尤为空旷、静谧。
独坐的安澜隐在藤廊里,幸亏安泉的那部电视和棒棒糖,使她没那么害怕。
卖米皮的在公园入口拐角处,并没多远,半小时已过去,棒棒糖只剩下快嚼烂的棒棒,还不见安泉回来。安澜开始慌乱,燥热,受伤的脚踝隐隐作痛……她感到一切因不安引起的不适。
安澜又一次在不安中等回安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