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嘴关键时候的结巴,让众人以为玉捕头便是翠微山杀人案的凶手。
不过顷刻间的功夫,一帮捕快被玉捕头撂的人仰马翻,剩下的老邢几人虽然手紧握着刀鞘,但个个双腿打着摆子,汗如雨下。
这样的高手,别说翠微山,血洗七侠镇都不是问题。
当然也有不怕死……或者说脑子转不过弯的,比如新来的燕小六。
“我砍了你!!!哎呀!疼疼疼……”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燕小六那被玉捕头反手擒拿住的样子让李大嘴看的一阵哆嗦,后背也不住的刺挠起来,就好像要生生冒出几个字来。
旋即便是一个激灵,大喝一声:“住手!他不是凶手。”
本来强忍着要躲到桌子底下去的娄县令狠狠地横了一眼自己倒霉的侄儿,长呼了一口气。
这话不早说,你个扑街。
老邢也是松了口气,发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声:“呵呵呵……亲娘咧!我就说嘛,朱老弟一表人才,怎么会干杀人这种勾当。”
说着说着,还把手搭在了玉捕头的肩上。
谁知玉捕头下一句话便让他如临冰窖。
“不,人是我杀的。”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让老邢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手也不听使唤,不知道是收回去好还是不收回去好。
众捕快再次如临大敌,虽然不敢上前,但还是死死盯住玉捕头,持刀相对。
到底是娄县令经历过大风雨,虽然刚才也想钻桌子,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正了正官帽,反倒是饶有兴趣的问道:“嘞话,点解?”
玉捕头不禁对这位县令高看了一眼,却也不托大,拱手道:“卑职赴任路上,在翠微山下一处小店歇脚,不想那里却是山上强人开的营生,被我识破后,便欲用强,被我反手诛杀。还请大人明察。”
“嘶~”
话音刚落,以老邢为首的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翠微山上的强盗占山为王、劫掠行人,为祸已久;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悍勇,又兼狡猾无比,是娄县令的心头大患。
偏偏他手下这群皂吏,让他们维护治安尚可,若论剿贼讨逆,便力有不逮了。
扪心自问,便是让他们一一去单挑,恐怕个个都得拉稀。
别的不说,就老邢那套王八拳和疯狗刀法,便能基本代表本地捕快的水平了。
至于这话真假,倒也不必再问。一探便知的事情,玉捕头没必要说谎。
娄县令此时看玉捕头的眼神愈发透露着喜爱,就冲他以一敌众,尽数反杀的武艺,便是手下这群废物远不能及的。
娄县令并不是寻常的庸官,相反的,他渴望做出政绩来,但苦于无人,双腿被这群平庸的手下死死拖住,无法迈开步伐。
而玉捕头的到来,让他眼前一亮,甚至,他还看到了剿灭这伙山贼,荡平翠微山的希望。
至于杀人的事,官兵杀贼,本是天经地义的。大明律也没有哪条规定必须活捉山贼,对于官府来说,都一样,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
总之,最终解释权归这位县令老爷所有。
“呵呵呵……朱捕头神勇,才到本县,便杀贼剿匪,为民除害,当记一功。望你再接再厉,有朝一日,能够荡平翠微山,还本县百姓一个太平。”
娄县令甚至连查证都懒得查了,一番话直接为这个案子定下了基调,就连称呼里也把那个“副”字省略了,公堂内的气氛顿时又轻松了起来。
邢捕头再次搭上了玉捕头的肩膀,谁都看得出娄县令话里话外很是器重这位新来的副捕头。
人家是京城来的,自然不会是池中之物,也看不上区区一个小县的捕头之职。
想通这一点的老邢自然是选择跟玉捕头打好关系。
“既然如此,便没什么好查的了。你们几个,去收拾一下现场,最好能将尸体都带回来示众。注意安全,不要碰到山上下来的土匪。”
老邢还是有个捕头的样子,对着几个来活儿的倒霉蛋嘱咐了一番,转身向娄县令道:“大人,您看这样可以吗?”
娄县令点点头,表示妥当,又对玉捕头道:“朱捕头,你一路风尘,辛苦了,且下去休息,过两日再正式上任吧。杭布头,朱捕头初来乍到,你要多关照。”
“谢大人。”
“卑职遵命。”
“好,退堂!”
娄县令言语之中的偏爱尽露无遗,爽快的退了堂,临走之前还把李大嘴叫到了后衙去。
邢捕头也是很热情的与玉捕头并肩而行,身后还是跟着那倒霉的燕小六。
“朱捕头,老哥我虚长你几岁,便托大叫你一声朱老弟。”
玉捕头自无不可,他对这位捕头并不反感。
老邢看起来为人圆滑,但举止言行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令人不禁的想要亲近。
“老哥客气了,小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要老哥哥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