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
凤辇寻春半醉回,仙娥进水御帘开。
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吴兴紫笋来。
说的便是这顾渚紫笋。
“不必官爷官爷的,我本姓朱,是这七侠镇新上任的副捕头。”
玉捕头也不客套,端起茶杯来,细细观察了一番,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这茶叶色泽翠绿,形似兰花,虽不是最上等的叶子,倒也不辜负这‘茶中第一’的名号。”
梁老汉击掌说道:“朱捕头果然也是此道中人。极品紫笋,顾名思义,其叶相抱似笋,茶汤清澈明亮,叶底细嫩成朵。老汉虽闻其名,却遗憾未能得见。”
玉捕头闻言,笑道:“极品紫笋,便是在京城也是不多见,实属可遇而不可求。得之我幸,不得亦命,何道遗憾?”
梁老汉点点头,道:“朱捕头心胸豁达,老汉不及。请!”
“请!”
玉捕头轻呷了茶汤,顿时眼前一亮,这茶汤色清澈,香气馥郁,茶味鲜醇,回味甘甜,渗人心肺。
梁老汉也是连啜几口,一脸的回味。
一阵无言,唯有一阵茶香漫开,与这满地的尸首倒是格格不入。
直到第三泡茶饮完,这茶汤才逐渐失了颜色,茶味也大不如前,玉捕头这才慢慢失去了兴趣。
花开只此夜,茶饮正当时!
此时正是春日晌午的时候,所谓春困,说的便是这时候。
刚用了饼子,身体难免涌上了些倦意,玉捕头到也不以为意,单手撑着脑袋,想要小憩一会儿。
却不知何时,沉入了梦乡……
梁老汉强撑着精神,服下一枚不知名的药丸,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嘿嘿笑道:“你这公门,终究还是嫩了些。”
说着,将玉捕头扛进了后边儿唯一一间能够休息的卧室,又转回前堂。
“蕙兰!蕙兰!”
昏迷中的杨蕙兰隐隐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正逢药劲儿消退,努力的眨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梁老汉那张面带关切的老脸,见她醒来,满是高兴。
“蕙兰你终于醒了!”
直到这时,杨蕙兰的神志才彻底恢复了过来:“山贼!山贼在哪儿?!”
猛地站起的杨蕙兰又因趴了太久,血脉不畅而一阵晕眩,梁老汉连忙扶住她坐了下来,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梁老汉娓娓道来,当杨蕙兰听到玉捕头呼吸间一剑杀了数名山贼,眼中精光连连,频频盼顾,却不见俊公门的身影,连忙问道:“哎?那位朱公子呢?”
梁老汉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指了指里面的房间:“我将他放翻了,正在里边儿躺着呢。”
杨蕙兰一脸不信:“就凭你,能放翻他?”
她只是从梁老汉嘴里知道玉捕头武功不凡,却也对面前这老汉的身手心知肚明,不过二三流的实力,根本不不可能放倒玉捕头。
梁老汉也不以为忤,得意的掏出一个小瓶子,说道:“这可是我家传的蒙汗药,比起你刚喝的那种强得多,不仅无臭无味,无论如何加热也是不惧,只是见效的慢了些,用来对付这位朱公子是正好。”
杨蕙兰白了他一眼,又略带生气的问道:“你放翻他干嘛呀!”
梁老汉一副你不识好人心的表情,悄声道:“你不是看上这位朱公子了嘛……”
“胡说!谁、谁看上他了!”
杨蕙兰闻言,顿时脸羞得通红,眼神儿却不断的往屋里瞅。
梁老汉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继续说道:“我给你打听了,他是京城来的捕头,家世清白,武功不凡。老汉我的眼光不会错的,这位公子前途差不了。你想想,像他这样的人,身边又岂会少了桃花?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
梁老汉话虽没说完,但其意不言自明,杨蕙兰听完,脸上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太草率了吧……”
从语气来看,杨蕙兰还是愿意的,只是出于女儿家的最后一丝羞耻心,矜持了一下。
梁老汉这样的老人精哪里会听不出她的意思,一拍桌子,轻喝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杨蕙兰咬着嘴唇,仿佛被这句话说服了,当下心一横:“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