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地板都还是黑灰色的水泥毛胚,十分的肮脏,如果不是因为身边被泼了大量的水让他身边的地面湿漉漉的,他可能在醒来的瞬间就会因为呛人的尘土而咳嗽暴露。
再远些是似乎是有些粗壮的柱子,以及好像是窗户和楼梯的东西。但是因为昏暗,严立看的不是很清楚,似乎还没有完工,只能勉强能看到像是钢筋一样的东西暴露在外。
严立还想继续观察,头发被人猛地拽了起来,脑袋还被对方用力的摇晃了两下,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面前男人的年龄看起来比严立年长很多,大概在四十岁以上,明明室内的光线很差,他却依然带着战术太阳镜一样的墨镜。
应该是经常在太阳下暴晒,深褐色的脸上皮肤粗糙且硬实,好像每日下田犁地的水牛一样紧绷着。
但对方完全没有水牛那样老实悠然的氛围,只是这么拽着严立的头发蹲在严立面前,就散发出蛮横且危险的暴力气息。
加上明显的莫西干发型,厚重到完全遮住下巴的胡子,鼓胀的肌肉,比起水牛更像是是随时会暴起将人拍进墙里的狗熊。
和面前的男子所散发出的暴力气息不同,身后的较远距离是一个个子很高但面色阴沉的青年,看起来瘦弱,但眼神满是蔑视。
而另一个就是在转角处撞到严立的那个男子,他站在莫西干男子的旁边,双手叉起腰,左手上还提着水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模样,但看着严立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微微向上偏移目光,严立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天花板似乎没有封顶,昏暗的月光从上方照耀着,让严立的周围比其他位置更加清晰。
男人就这么提着严立的头发,隔着太阳镜盯着严立的脸。直到严立将呼吸变得急促一些后,他的脸上才闪过像是纹路一样微弱的红色光芒。
看着严立的表情,老大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厚重的白色蒸汽从口中冒出向空中飘散,迅速消散。
“你的身体,不痛吗,魔法师?”
问话的同时,男子将手伸向后面,折断了严立的一根手指。
“如果你问我身体感受的话,我可以说痛的快死了。”严立勉强回答,他大口喘着气,让冰冷的空气尽快渗入肺部。
身体冰冷,骨头不断传来刺痛,腕部的钝痛就像是有人再用钝刀不断切割一样,如果这算不痛的话,那严立不知道什么算痛了。
看着严立没有露出任何痛苦表情的脸,男人沉默许久,才再次开口:“是吗?”
不等严立回答,他再次把严立的脑袋按在墙上。
“话,我只说一遍,魔法师。”
“你的性命和钱,我没有兴趣。魔石、魔法道具、药剂、材料,全部交出来。手稿和书也是,告诉我位置,作为交换,我会把你的纹章拆下来,寄给协会。”
就像是机器人一样,男子的说话方式一顿一顿的。
魔法师?魔石?严立愣愣的听着,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这是在对什么暗语吗?
看到严立沉默,身后的阴沉男子也开了口:“需要钥匙和口令的话一并交出来,如果要身体和魔力识别的话,我不介意现在让你失去手臂和眼睛,不要反抗比较好,老实点会让你死的比较轻松。”
身后的阴沉男子补充的同时,用右手从裤腿上拽出一把细长的手术刀,在空中甩了两圈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在空中旋转刀尖,打量着严立的脸,甩出右手。
嗖!
银色的光芒飞来,严立的左脸闪掠过一丝凉意,接着对方再次做出一个拉回的动作,同样触感再次出现在脸上。
感到温热的血液从脸上流出,顺着脸颊滑落,他看着再次回到对方手中的手术刀,露出难以理解的眼神。
沉默了一会,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状况,严立深深呼出一口气,看向面前被叫做老大的粗壮男子。
如果要钱的话,严立并不在乎,哪怕全给对方自己一分钱不剩也无所谓。
如果是以他人痛苦为乐,严立会尝试说服对方,不管有没有效果。
然而对方两者都不是。
至于什么纹章协会,对严立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他完全听不懂,也无从谈判。
严立语气平静的开口:“我不是什么魔法师,也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
他记得阴沉的男子说过,自己是独身一人,也就是说对方提前做过准备,并非临时起意的可能性很大。
欺骗对方需要大量的信息,但问题严立对面前的绑匪一无所知,对方却早就摸清了严立的情况,这让严立觉得通过谎言欺骗对方只会激怒对方,让事情变得更糟。
因此他选择了实话实说。
钱是有一些,但他们既然说了不需要,那么严立也没有再提出。
唯一的问题是,对方不知道为何搞错了对象,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魔法师。
老大听到这番话后旋即松开严立被拽起的头发,不等严立身体落下再次用手掌紧紧抓住严立的脸。
热气从手掌上传到严立的脸上,白气从手掌的缝隙中冒出,严立有种火焰穿过脸把自己的大脑都要给烧焦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