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血脉浓厚的混血们会积极的尝试和不明真相的普通人通婚,不断淡化自己的非人血脉,并最终将这血脉给彻底抛弃掉。
悄悄变换了坐姿,羽潮假装用单手托住脑袋看向天空,将另一只手伸进披风下的腰包中。
仅仅这么一个简单隐蔽的动作,她就感到原本若有若无的敌意变得强烈起来,这也让他确信,对方确实是在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猎人’。
在天刚开始黑的傍晚前会出现,寻找合适的目标,如果没有发现合适的猎物,就会在人潮变得密集起来前消失……她原以为‘猎人’是那种不属于任何势力,躲避协会,靠抢劫其他魔法师的财物维生的野法师,但没想到居然是抱团取暖的混血组成的小帮派。
但这组合怎么看都很奇怪,明明是一起进来的同伴,三个人却完全没有交流,各自摆弄着手机。再加上完全不搭的体格,这三个人光是站在一起就会吸引别人的目光了。
如果要躲避协会的话,现在的模样不管怎么看都有些张扬了。
然而如此思考的羽潮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下着雨雪的天气只穿着单薄黑色衣裙还不打伞的自己,远比他们更加引人注目。
而正是这个原因,才让狩猎魔法师的‘猎人’发现了自己。
因为不属于任何势力,所以没有人去教导他们该如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就连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异在哪都不知道。生活在由普通人构建的社会中,却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进去,这一点羽潮和‘猎人’并没有太大区别。
看着窗外渐渐停下的雨雪,羽潮从腰包中取出一枚红色、两枚白色、三枚褐色如同玻璃珠一般的炼金结晶,缓慢的装填进手铳里,准备喝完咖啡就起身离开,前往两条街外的一处尚未开发的建筑荒地。
那里不会有人靠近,非常适合使用魔法进行战斗。
对方究竟为什么要狩猎魔法师,又如何发现自己是魔法师并且跟踪自己,有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发现他们是‘猎人’,羽潮一概不关心。对她来说,只要解决了问题的源头,这些麻烦的琐事就会跟着一同消失。
至于把事情交给别人羽潮根本没有考虑,被别人帮助了下次就得去帮别人,自己帮助了别人对方就会想要报答,她很排斥通过相互亏欠而构筑起来的人际关系。
就像和那个店员刚刚表现出来的一样。
平静的咖啡厅内暗流涌动,入口处却再次响起了叮铃铃的声音。
“真是麻烦你了,在这个点赶过来。”充满张扬和炫耀的声音打断了店员的招呼声,同时将咖啡厅内安静的氛围彻底打破,一名穿着高档毛皮大衣的中年女士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着深蓝色风衣的,年纪要比她小很多的青年。
“服务员,两杯焦糖玛奇朵。”旁若无人的大声点单后,那名女士坐到了靠里的座位,将手中的包放在显眼的位置上。
透过窗户反光看到的两人,让店内的羽潮微微皱眉。
那个如同开屏孔雀的意义的女士还好,但那个看起来很老实的青年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
并不是野生动物那种感觉,更像是发现断裂的电线一样。
个子和同龄人相比算高的,但体型却比一般人显得更加瘦弱。似乎是因为不怎么注重外貌打扮,青年的脸很干净,头发却只是简单梳理了一下。蓝黑色的风衣更是掩盖了他的特征,如果混进人群中,可能从出现到离开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明明是如此普通,找不到任何危险的要素,却让羽潮本能的想要远离。而且怪异的是,她从对方的神态和动作上丝毫感受不到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却也没有垂暮之人的衰败之感。
她最初以为这是所谓经历太多而展现的沉稳,但紧接着就发现并非如此,那人并没有沉淀的氛围,只是平静的做着自己当前需要做的事情,这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让羽潮莫名的不快起来。
些许的不快转变为烦躁,烦躁再转变为惊讶,羽潮愕然发现自己居然会因为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而动怒。
将风衣脱下放在椅背上,青年坐到贴近墙壁的位置,用刚好可以让店员听到的声音开口:“抱歉,我很少喝带糖的咖啡,普通黑咖啡就可以了。”
女士脸色一僵,但随即恢复正常,依然用很大的声音开口:“这样啊,我不太喜欢苦,所以习惯性帮你点了焦糖。呵呵,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在北区还有你这位擅长塔罗牌占卜的魔法师,要不是朋友的介绍我都不知道,请问怎么称呼。”
话语中带着挑刺,明明是有求于人,却还要炫耀自己想要高高在上,只是这些全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那个青年完全没有改变表情,就连眼神都没有变过。
塔罗牌魔法?那个青年是命运学派的魔法师?羽潮微微皱起眉头。
命运学派的魔法师会出现在现境
是真的魔法师,还是招摇撞骗的骗子,或者是从书本上学了一点神秘学就以为自己掌握了魔法的门外汉?
除非是收徒那种特殊情况,向普通人展现魔法是魔法师的禁忌,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越线的禁忌。
‘猎人’们也对魔法师这个词起了反应,除了为首的雄壮男子,另外两人都微微转头看向那名青年的方向。
“严立,严格的严,起立的立。不过我的塔罗牌并非预测命运,而是自我的启示。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对了,你的声音太大了,会打扰到别人的,还请安静些。”
报上姓名的同时,青年语气平淡且小声劝诫了女士一句,那名女士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堪,羽潮隔着十几米都能感到一股强烈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