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严立的青年把自己声音控制的很小,羽潮干脆透过魔力强化听觉来偷听他们的对话。
让羽潮有些惊讶的是,‘猎人’中的瘦弱男子居然也会类似的魔法,低声对着莫西干头的雄壮男子复述青年的话。
听觉很敏锐,埋伏的成功率很低,但可以反过来利用这点……我记得听觉灵敏的混血往往都是小型的捕食者或者食草动物,观察着对方,羽潮在心底思考战术。
“我的名字就不用了吧,我这人很看重隐私的。”女士用完全当不了借口的理由拒绝了严立。
“是吗,那就直接开始吧。”完全没有被对方失礼的行为影响,严立看着旁白服务员放下咖啡后,拿出一块深蓝色的桌布盖在咖啡桌上。
接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小盒,将一叠卡牌小心翼翼的取出,郑重地放在桌布的最中央。
“你询问的的是运势,但需要提前说明,运势启示的价格虽然最低,但结果也很模糊。如果你还是坚持运势的话,请在心中默念三次‘我的运势’,然后将牌摊开。之后顺时针洗牌七次,再逆时针洗牌十次,洗完后将牌横着聚拢,对于还竖着的牌,向右抚平。最后任意抽出五张牌,它们就是启示的答案。”
三、七、十在神秘学中都是蕴含着力量的数字,而右在神秘学中也比左有着更重要的象征意义。哪怕不了解塔罗牌的羽潮,也能看出来了这是利用了概念来加强效果,并通过语言来加深对方认知减轻抵抗的手法。
简单且有效的方法,通过当事人自己洗牌,这样可以防止出现严重怀疑和抗拒导致暗示失败,羽潮在心底评估着。
只是这依然证明不了对方是魔法师,能不能确认到魔力,这才是关键。
女士洗牌的动作很生疏,有好几次都差点碰翻一旁的咖啡杯,每当这时,严立平淡的表情就会出现紧张。
整个过程没有什么意外,抽出的五张牌被严立摆成一个十字形,而就在那名女士掀牌的瞬间,羽潮发现一股几乎感觉不到的魔力从那边传了过来。
她微微动容,她没想到这个青年居然真的是一名魔法师,而在最里面的三个猎人脸色也黑了起来。
魔法师之间怎么样都无所谓,但魔法师不能向普通人展示魔法,这就是守密原则。
因此魔法并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白菜,使用魔法的魔法师在人类社会就和野猪一样稀有,这么一个由人类开的小小的咖啡馆,此刻居然聚集了五名,不得不说命运的奇妙。
恶魔、恋人、倒吊人、太阳、正义,一张张牌被掀开,魔力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而羽潮身上的敌意也渐渐消失,她看到那三个‘猎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青年身上,明显把他视作了威胁。
通过洗牌、抽牌、牌阵来构建魔法仪式,优秀且隐蔽的启动手法,问题虽然听到了牌的名称,但不熟悉塔罗牌的羽潮不了解具体的含义,只是看到那名女士的脸从不安转变为兴奋。
那三个‘猎人’的脸变得很阴沉,几人低声商议后,接连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是因为出现两个魔法师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吗?将三人的外貌特征牢牢记住,羽潮目视对方远去,她打算通过情报贩子来找到对方的所在地,再进行突袭。
想到这里,羽潮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她因为发现最近有人跟踪自己,而去找了情报贩子,结果在向中间人缴纳了一笔不低的费用后,对方居然说只知道有势力不明,被暂称为‘猎人’的组织在北区活动,狩猎并杀害独居的魔法师。
花钱不是关键,依赖别人让羽潮很不快,而更不快的就是,她发现对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呲啦!坐在青年对面的女士突然站起身,带动椅子发出很大的声音。
“多谢您的解惑,我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说来可笑,这些事我本来就知道,一开始就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明白的。他一直就是盯着我的公司,在我走下坡后就说什么留学离开,现在看到公司好起来了又重新回头找我。知道我父母心软,先去拜访他们,可真要在乎我的话,也不会忘记我喜欢甜食了……”
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但青年只是安静的听着,不仅完全没有开口安抚,就连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对方这个样子,女士很快就失去了倾诉的欲望,脸色有些僵硬的拿起桌上的包,拿出来两张纸币放在桌上,微微躬身后开口:“抱歉我必须尽快回去了,我的父母在这方面有些固执。请原谅我先失陪了,感谢您的指点。”
说完后她就快步离开座位推门走出咖啡厅,飞快地向着街道的远方走去,原本不少人的咖啡厅再次变得冷清起来。
看着结束占卜收好酬金,脸色平淡坐在原处品尝咖啡的青年,羽潮迅速失去了兴趣,解除了听觉强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自己感到不适,但只要不对自己表露敌意,不妨碍到自己就无所谓。既然在之前的人生没有过交际,那么以后也不会再相遇的可能性更大。
今天就先回去吧,拿到情报后就该思考调配哪一种炼金结晶比较适合突袭了。
这么想着,羽潮准备喝完剩下咖啡离开这里,眼角余光看到青年把手放在牌上。
手指和牌接触的瞬间,强烈的魔力波动以青年为中心爆发,在羽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迅速席卷了整个咖啡厅,她的呼吸猛然一紧,就好像有人突然用看不见丝线捆住自己,想把自己做成提线傀儡一样。
就连对魔力不敏感的普通人也因冲击而短暂失神,吧台旁的店员和顾客同时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深埋在体内,用于创造魔法的纹章不需要羽潮的允许自动作出反应,魔力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制造出虚无的火焰,瞬间烧掉了施加在羽潮身上的束缚,紧接着袭向那名青年。
砰,预想中的魔力攻防并没有出现,被看不到的火焰灼烧神经,那名青年很干脆的倒在了桌子上,脸色苍白的趴在咖啡桌上,冷汗从背上和脸颊不断冒出,艰难的维持着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