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琪在床上躺了一天,傍晚才硬撑着爬起来。
她极其缓慢地梳洗停当,穿着她们结婚时广泽给她买的藏青色大衣,兜里揣着水果刀,就独自向山里走去。
天已经黑了,山风吹得树叶沙沙响,胆小的若琪有些胆战心惊。死都不怕,还怕妖魔鬼怪么?她暗笑自己的迂,继续往山里走。
她找到一块又平又大的石头躺了下来。
月亮升起来了,山区里的天空清澈,月亮也特别亮,广葇的夜幕上缀满了星星,似乎近在咫尺,真美。
她在石头上躺了很久,她不知道有多久。
这夜色,这山风,这星空,让她想起好多与之匹配的诗词,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微笑。
她强行打断自己的思路,她怕自己心生留恋,她不想给自己机会后悔。她已经没有颜面回到父母身边,她也不想一个人在这个破山沟里苟活,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想象着自己割了腕的手臂垂下来,血静静的流淌,直到面无血色……
她把刀狠狠压在手腕上。
“丁老师,丁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呀?”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来。
他抓着若琪的两只手腕,防止她伤害自己。若琪拼命的扭动、挣脱。
挣扎中,她感觉到她手中的刀划在了他的脸上,血,顺着他的脸淌了下来,他却全然不顾。
趁着若琪吓呆了,他夺过刀,远远地扔进了草丛里,背起她飞快地向医院跑去。
若琪的手腕只是割破了表皮,他却是被她在左脸上结结实实划开了长长的口子,缝了八针。
缝针后他需要每天去医院吊水消炎,若琪每次都陪着他,责无旁贷的在身边照顾他。
通过交谈,她才知道他叫钟文军,是个退伍军人,比若琪大四岁,在这个工厂也是孤身一人。可他告诉若琪,他已经喜欢她很久了,从第一次看到她就很中意,一直关注着她,知道她的许多事儿。
那天看见她失魂落魄地往山里走,觉得她状态有点不对劲儿,就一路尾随着她。他还一脸幸福的告诉她,能让她在身边照顾自己,缝八十针也是值得的。
若琪很感动,但是她知道,爱我不是优点,感动也不是爱情。
可她却做了一个令自己吃惊的决定——用身体报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