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平静而幸福的日子过了三年。这时的丁若琪已经26岁了,陆广泽27岁了,他们没有采取过任何避孕措施,而且一直期待着迎来他们爱情的结晶,可丁若琪却一直没有怀孕。
他们开始去四处求医看病,从东北的各大医院一路看到了BJ。问题出在丁若琪身上,她单侧输卵管堵塞,又严重贫血,体质虚寒,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
这个消息对陆广泽的家庭来说,不亚于十级地震。
陆广泽有两个姐姐,家里就他这么一个男孩子,娶了个不能生育的老婆,就算是个天仙,又有什么用呢?陆广泽是能接受丁若琪不生孩子的,但是他的父母却万万不能接受。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绝后是个多么不能容忍的事情啊!要是自己儿子有问题,他父母也就认了,可是,儿子是正常的啊。在他们的观念里,微乎其微就等于没有。他们可不想让儿子冒这个险。
陆广泽不舍得跟丁若琪分手,两人又坚持了近一年。
那是怎样的一年啊?两个人都在煎熬中度过。一边一次次的往BJ跑,治疗丁若琪的病,一边又要应付着陆广泽家里一轮又一轮的轰炸。
尽管丁若琪的娘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但是女儿病了,两个人又早就花光了积蓄,她父母还是帮她们负担了大部分的医疗费用,但是,巨大的精神压力还是让两个年轻人不堪重负。
有时两个人做爱,做着做着,丁若琪就哭了出来,说我们分开吧。陆广泽就不说话,停下来,紧紧的抱住她。有时,陆广泽干脆就不能进行,心里压力太大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他们都在崩溃的边缘苦苦支撑着。
国庆假期的前一天,丁若琪正在上课,有人在外面喊她电话,她匆匆的跑到教务处,那里有厂里的内线电话。她预感到,这是个改变事情走向的电话。
她拿起话筒,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电话的另一端,是声音同样颤抖的陆广泽。
“若琪”,他叫了一声就停住了,听筒里传来他重重的喘息,“家里来电报了,我妈病危,不知生死。”
“怎么会这样?”丁若琪急了,“你在哪儿?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在车站”,陆广泽做了一次深呼吸,平静了一下,“你别去了,我已经买好票了,车马上就开。若琪,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