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太阳刚刚翻过山头,将山中的岚蔼渐渐驱散,鸟声便逐渐明亮起来,蓬玄观里也逐渐响起朦朦胧胧的诵经声。
此时才刚刚七点零五分。
晏安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他没想到山上的紫气来得更早一些,而且由于灵气更加充沛,导致原本应该从六点半炼到七点半的最后一次小周天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紫气尚未散去,如果还想炼的话,再花半个小时运转一个小周天也不是不行,但他此次前来蓬玄观,本就是在麻烦别人,人家又提供住宿,又提供免费的伙食,他又岂能真的不知好歹?
于是在听到房间外面响起脚步声后,便下床推门而出。
他本来以为是他那位师兄,然而在寮房中走动的却另有其人。
水瓶今天起得很早,或者说她一向起得都很早,每天公鸡打第一声鸣时,她便会很自觉地起床,因为以前干农活的时候习惯了。
在漠漠凉雾中默诵完了晨经,又笨手笨脚地打了一套师父刚刚交给她的拳,此时太阳刚刚从山里升起,斋堂响起放饭的罄声,她准时准点地来到了斋堂。
这是她每天最高兴的三个时间点之一,另外两个分别是吃午饭和晚饭的时候。
不过,有时候她也会有些愧疚,因为每天明明什么都没干,却每一顿都要吃那么多。
这让她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学道,将来好报答住持的恩情。
说来也巧,早上去斋堂用斋时,她刚好遇到了住持。
住持今天穿得格外隆重,甚至比当初为她举行皈依仪式时还要隆重,行走间道貌凛然,不苟言笑,让她不敢抬头直视。
然而,就在她小心翼翼地猜测着今天将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住持却突然走到了她面前,笑容和蔼地说要请她帮个忙。
这让小女冠受宠若惊,还没听清楚住持说什么,便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她才知道,住持只是让她帮忙送一份斋饭去他的寮房,顺便把昨天来访的那位客人叫起来吃饭。
而之所以叫她去,是因为她是整个蓬玄观最先来斋堂的那个,明明是七点钟才放饭,她却总是在七点钟就已经吃完了。
这份干饭之心,整个蓬玄观无人能及。
小女冠倒是没工夫想这些,她只是觉得能帮上住持的忙便是天大的幸事,这可以让她在吃饭的时候少一些负罪感。
于是接到任务后便很认真地比划着手语,让负责打饭的师兄多打一些。
七点零五分,小女冠提着食盒推门而入,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正准备去敲门叫那位客人起床,结果刚刚回头,便与打开房门的晏安四目相对。
仅仅只是一瞬间,小女冠的耳根子便红了,犹如受惊的兔子,颇为慌张地低下头,浑身僵直地揉搓着衣角,像是被东皇的大招控住了一样。
晏安也不知道她见到自己的反应为何会这么大,难道观里规定了女冠不能跟男客接触?
疑惑在心中一闪而过,看见桌上的食盒,他便明白对方是来送饭的,当即便作了个揖,道:“幸苦道长了。”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