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朔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透过朦胧的灰影想要去找称手的武器，最后拿起一只水笔握在手里。

咯——吱——

对方走到门前，顿下，接着夏朔的耳里灌入轻微的摩擦声。

好像有只手在上下摩挲着门，最后终于摸到了门把手。

吧嗒。

锁芯被拧开，门被慢慢推开一条缝。夏朔紧贴门后，攥紧了水笔，一颗心怦怦乱跳。对方一旦进来，他就立刻先发制人。可过了半晌，门外又突然失去了动静。

是察觉到不对离开了吗？

四下里顿时又陷入了静寂，没了一丝声儿。

敞开的门缝灌入一股冷气，令夏朔暗暗打了个寒噤。他贴着门探头看去，没有想象中有人冲进来，也没有恐怖片里突然伸出的鬼手，只有一团漆黑。要不是刚刚的异响夏朔都要以为是风吹开的门。

那人走了？

夏朔缓缓抬脚，刚向外踏出半步。黑暗里忽而浮出一张人脸，跟着冒出个声音：

“儿啊。“

夏朔吓的就要手起笔落，直插人脸，这记熟悉的呼唤让他险险收住了动作，接着立即按下墙上的开光。

灯光一下充盈屋内，对面站着老妈。

“妈？”

“儿啊，我下班回来看你睡在地上，想叫你到床上睡又怕把你吵醒了，刚起夜想来看看你是不是还睡在地上。”

“哦，妈我没事。”夏朔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

“儿，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呀。”

“我看你有心事的样子，是被饭馆的事给吓的？”

“不是妈，你别瞎琢磨，我好的很。”夏朔咳嗽了两声，他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没事就好，平时冰饮少喝点，还有睡觉的时候要盖着肚子，别着凉了啊。”

夏朔点了点头，示意老妈回房睡觉。随后他快速的关上了房门，摊开手掌后露出一滩血液。

病情似乎加重了。

念及至此，夏朔赶紧点了根烟压压惊。

他将灯光关灭，坐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一口啜着一口。

他以前从不抽烟的，现在学会了，竟然觉得还不错，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夏朔想很多人抽烟不是因为烟的味道好。而是心里有洞得有东西来补上，就像此刻的他。

老妈好像更老了。

妈，对不起呀，往后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红亮的烟丝伴着飘升的烟雾被猛吸了一口。

房间外又传来了声响，听不大清，好像是歌声。

肯定又是老妈在手机上点错了什么，她不懂智能手机，只会最简单的接打电话和微信，还有刷刷短视频听听情感主播的家长里短和人生智慧。

过了一会，声音消失了。

夏朔抽完一根烟后准备去洗手间上厕所，经过客厅时，忽而看见夜色之中有个朦胧的人影坐在沙发上。

平时老妈睡不着有心事，就喜欢站在阳台上又或是静坐一会儿。

夏朔本想嘱咐老妈快点休息，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等他撒完尿出来，看见老妈还坐在沙发上于是轻轻说了句：妈，早点休息后就回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