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热闹繁华不再，只剩了烧成炭色的断壁残垣。主院烧的最严重，只余屋宇的框架摇摇欲坠的立在那里，附近的几个院落也难觅完整的建筑。倒是门口的一排值房和偏安鱼塘一隅的祠堂躲过了那场劫难，岁月静好地遥相对望。

被大火荼毒过的园林花木早已意境全无，不知名的野草在这片劫后余生的焦土上顽强的生长，自成了一派生机勃勃之势。

十九装满一篮子枣子又悄悄回到了祠堂。

她捧了一把枣小心的摆在案上，跪在案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再抬头时，已红了眼眶。

“祖母，我来看您了！”

膝下的蒲团上落下几滴水渍……

云家旧宅附近几条街上的乞丐都知道，这几年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贵人在云家旧宅的门口布施食物。是以，当迟素衣和冬虫夏草刚一迈出云宅的大门，就被一群乞丐围了上来。冬虫夏草被挤得险些站不住脚。

以往有齐雨这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在，他们是断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但是今天，见只有三个小娘子，有几个不怕死的开始冒坏心思了。

冬虫夏草把迟素衣护在身后，挡开拥挤的人群。

冬虫扯着嗓子喊：“都别挤，别抢别抢！排好队，人人有份！……王贵，快来帮忙！”

旁边刚停稳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伙计，从车厢里又拎了两个食盒出来。

“来来来，这边也有，排好队来领！别挤着我家贵人！”

只为讨吃食的乞丐很快就排起了队开始领食物。

王贵这边多半是馒头和糕点。

那些有经验的乞丐知道，冬虫夏草手里的食盒除了糕点水果还有肉肴和酒水。

依着迟素衣的性子，肉肴一般会优先分给老弱病残。但是今天，几个泼皮无赖似的乞丐一直围着她们，试图来抢她们的食盒，不管冬虫怎么呵斥，他们都腆着脸不放手，甚至开始上手乱摸。

夏草都快被吓哭了，但依然倔强的护在迟素衣身前。

王贵想要过去帮忙，奈何也被人群围着脱不开身，只能隔空干嚎：“嗳，你们小心些……你们，别挤着我家贵人！”

“哟~这么热闹啊！”

十九挎着一篮子青青红红的枣从云宅里走出来，边走边吃。

那几个无赖乞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循声看向门口。当看清十九的脸时，几人脸上同时浮现惊惧之色。

“哦~又是你们啊！”十九杏眼一眯，犀利地扫过几人，突然咧嘴狞笑。

看着那一口白森森的牙，几人顿觉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我们错了！”

“我们马上消失！”

“好汉饶命！”

……

几人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地很快没了踪影。

“你认识他们？”迟素衣满脸疑惑的看向十九。

十九已换了一副天真的笑颜，“素衣姐姐忘了，你初见我时，我不也是混迹在他们当中乞食！”

“他们好像很怕你。”

“他们几个欺负过我。大概是见我现在混得好了，怕我报复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