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在那个“逼仄”的地下工厂内,而是身处壮阔辽远的星空中。
每一颗星,都是他的一部分;
它们都是恒星,而每一颗恒星,都是一颗太阳。
此念一出,苍凉的星空被点燃了,清冷的星辉化作燃烧的火焰。
古洋感到是自己在燃烧。
暴烈的火焰,炙烤着每一处安放的灵魂,令他痛苦不堪。
他觉得,自己要在梦中再次睡去。
梦中的梦中。
死寂的大海,连浪花都俯首。
地下工厂里的「棺材」此时飘满了大海,棺木上的灯光,就如海上的灯塔,连成一片,铺就了一条九曲十八弯的死亡之路。
这就是“死海里千帆相竞”?
他想看清楚棺材里到底躺着什么,是不是「往生者」消失的肉体。
炸雷声起。
「死海」像是受到了惊扰,掀起了滔天巨浪,把棺材抛向了天空。
一具具棺材,带着光,朝夜空飞去,渐渐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棺材,哪些是星星。
星海之间,有人踏浪而来。
是古洋,他抬头望着星空,叹了口气:“还是晚了一步,「棺材」中究竟是什么?”
随后回头望去,来路一片苍茫,又该如何回去,还是走向更深的梦?
幽谷的钟声,自深海中响起,海水随梵音分开,形成一条通往海底的路。
古洋又望向星空,宇宙似乎为他闪烁。
再低头,刚刚还是一片漆黑的海,此时已经无比清澈,满天繁星倒映其中,像是被装进了大海博大的胸怀中。
他迈开脚步,踏着梵钟的韵律,走向那条通往海底的路。
既是海之路,也是星之道。
路仿佛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久,古洋停了下来。
于是,一扇门出现在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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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里,随着古洋入梦、再入梦、又入梦,他的身体莫名消失了。
像蒸发,像溶解,又像瞬间被分解。
静室外,许香脸上现出担忧:“4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出来,会不会出问题。除了昭姐,没有人能在静室待这么久的。”
徐莲淡定地答道:“无论规则还是纪录,都是用来打破的,况且这个世界太久没有令人期待的变化了。”
许香惊道:“难道他还能打破昭姐的纪录?”
徐莲的目光倏的变得深邃,缓缓道:“从脑电波来看,他已经超过了昭姐。”
许香说:“可即使这样,花那么多人力物力,把静室搬到这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徐莲摇摇头说:“静室本就是为他们这样的人而设立的。”
许香突然贴着徐莲的耳朵,轻声问道:“你知道还有谁使用过静室?”
徐莲脸色微沉,郑重警告说:“除了昭姐和约瑟芬,其他任何使用过静室的人,都是绝密。你以后不要再打听,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
许香还不死心:“一般来说,有资格使用静室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难道这小子就是……”
徐莲赶紧伸手堵住她的嘴巴,语气中警告味更浓了:“许香!现在立即背诵静室的「三不」原则。”
许香意识到自己有些违规了,忙背诵道:“凡是对使用过静室的人,必须遵守「不猜测,不好奇,不深究」的「三不」原则。”
徐莲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你接触昭姐的时间还太短,没有见过昭姐的另一面,所以千万不要以为违规没什么大不了。”
许香点点头,默默记下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