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舟的视线都在那花月容身上,庆菱贞倒是不急这个,只是这忽然出现的北燕殊倒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花月容,你上前来。”
“殿下。”庆菱贞警惕的看着贺兰舟。
而贺兰舟似完全忘了她。
“你既与虞都侯爷说了话,便是投缘分的,今日便去侍候吧。”
庆菱贞愣在原地,一声殿下还未出口,那边北燕殊便已起身谢恩了。
贺兰舟竟可以完全不看她一眼,她是眼睁睁的见着花月容低着头上前来的。素白衫裙,面若桃花,眸似皎月,容如仙。
北燕殊正挑衅的看着她笑笑。
她冷清着脸起身,不卑不亢的入席他的身旁,夜宴中,再未有一语半词,只是不住的给北燕殊斟酒,想醉死他般。
“将自己心尖上的人献出去,感觉如何?”庆菱贞好像醉眼朦胧,话却说的十分绝情。
她声音很小,小到北燕殊是靠着唇语,才分辨出她话中的意思,心一难过,话说的就更加阴狠:“神女大人都去做男人侍妾了,阿容如此算得了什么?燕殊不在乎,燕殊只在乎君主江山,阿容,她亦如此。”
两人话语贴近,实则是在互相捅刀子,只是旁人看不出,城首大人见状为活跃气氛开始调笑他。
“都说这人不风流枉少年,虞都侯,你身旁可是殿下的人,勿放浪形骸啊。”
庆菱贞闻言只看向贺兰舟,而那贺兰舟,如绝情薄幸般,早不再搭理她了,只跟那花月容举杯邀明月。
当夜,贺兰舟没让她跟着回府,倒是北燕殊在她身旁说了句话。
“你可还想着故国。”
故国,她喃喃念叨,望着贺兰舟随烟火而离去的背影,身旁群臣也罢,那花月容也罢,她似被舍弃了。
又好似不是,或者,贺兰舟是故意为之。
“你欠君主的,不止是杀大靖南国新君的承诺,还有你们的情分。”
“可不要忘记,神女背叛承诺,是要葬身苍海的。如瑛。”北燕殊盯着她,生怕错过她一星半点的情绪。
“他还未登基,我如何杀得?”庆菱贞冷冷看他一眼。
北燕殊却毫不留情:“是你杀不得,还是你不忍心。”
“我不忍心,我不愿杀掉与我一同长大的人。他曾真心待我。”庆菱贞眼眶中有泪,言辞倔强。
北燕殊冷冷道:“一同长大,你与君主不是一同长大么?庆菱贞,你如父的春和祭司为了你母亲杀了先帝!”
“是少君为了保你,才下令灭了你族,是少君!念着你与他的情,忍着丧父丧母之痛留下了你!”
“如今你说因你与那人的情分,便下不去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北燕殊瞪着她,恨道。
庆菱贞看着幼年好友如今如此,讽刺的看着他说道:“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所以你让心慕你的女子去做他人一夜的良人。”
“北燕殊,她不是妓子,可却是因你堕入了红尘。”
北燕殊顷刻无语,只是握拳,咬牙道:“我对不起她的,来日自会还!可你对不起君主的呢,你如何还?”
“难不成是那庇佑与爱护从未存在过?”他问话,如淬毒的箭,全然刺向她的内心。
庆菱贞望向琼灵山的窗外,此时那乌合之众与贺兰舟遭遇褪去,楼内空无一人,所有小厮仆人皆在楼下听候差遣,房中安静的不行,她语调颇有些失落,却坚毅。
“那日来时,我必还他的恩情,哪怕是自身,也定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