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霖解释道,“广播刚才...好像介绍是男尸的乱葬岗。”小章鱼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于霖的胸脯,但被他抓住小手。他的余光瞟向芋泥,并笑着说道,“怎么?谋杀亲夫?”
芋泥上前给软糖来了一个座椅咚,吓得她不知所昔。“姐...姐,你这是?”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质问结束,偷偷看了几眼于霖就转身离开了。
邮轮停靠在岸边,芋泥一马当先举着相机跑下船舱。眼前一片青青草原,还有四层楼高的死刑犯监狱,曾收纳将近五百个男人。最顶层是教育囚犯的图书馆。这二十年间(1857-1897)一砖一瓦的牢笼被夷为平地,如今剩下一前一后厚实的墙,以及改造成监狱之前属于面粉厂的大烟囱。
芋泥探店:哈喽,你们小时候一定看过马丁的早晨,那个金橘色小平头的男孩,头顶还有三根脏脏辫,喜欢穿红色的上衣。那么肯定没听说过杀人犯马丁·布莱恩特,同款的金橘色,外表看起来人模狗样,但内心丑陋无比。仅凭一人之力,在三十年前的孤岛港湾,造成35死23伤。
芋泥跑到于霖和小章鱼面前,镜头死怼着于霖的脸庞不离开。由于奶昔去上厕所,大黄守在外面。然而杨垣和软糖陪着戴维斯在另一边的花园散心,导致无人拉走他身旁的‘瘟神’。
“你不好好直播,在干嘛?”一向高冷的小章鱼,忽然阴阳怪气,但传入于霖的耳朵,只有可爱乖巧还有安全感。
“人家就是想问问小杨总,异装癖的人有罪吗?富有的人为什么有想杀人的念头?那么有钱,环游世界,吃遍山珍海味,看别奇珍异景,人生岂不乐哉?年纪轻轻,却选择杀人。”但芋泥的语气显得更具有女人味,仿佛她跟小章鱼在较真。
“神经病。”于霖沉稳且高冷的表情,不快不慢从嘴巴随便挤出三个字。
芋泥拿着镜头转身,眼睛含着眼泪就离开了。
芋泥探店:宝宝们,我好委屈。人家认真求学,却换来被骂。呜呜呜...没天理呐!
然而于霖听见芋泥的哭诉,嘴角苦笑,皱着眉头,表示‘冤枉啊,那就是答案。’他身边的小章鱼捂着嘴不停的笑,然后伸手抚平他的美貌。刚好买水路过喷泉的软糖,双手捧起手机抓拍温暖的一幕。小章鱼转身跟软糖对视许久,于霖在她眼前挥手,仿佛魂被软糖勾走了。软糖紧握小章鱼的双手,缠着于霖给他们拍照。
杨垣陪着戴维斯沿湖边漫步,看着湖中泛舟的情侣,把采到八片花瓣的小黄花放进用柳絮编的小篮子;他随意翻阅手中的导书,看累了就走进院子看前辈的建造智慧——绿色的大门,砖头搭出的半米围墙。他看向远处,管理员起马沿草原和林间的小路向破旧的医院遗址方向去巡逻。他在等待杨垣上厕所的时候,顺路走遍狱卒家属住过的蓝瓦白墙的房子与小花园。然后坐在房前的长椅上,看着湖中阳光与白云的倒影,什么都不想或者什么都想,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是保留完好的建筑物之一,如今遗址没剩多少了。
时间匆匆跑到午饭时间,戴维斯端着一盘咖喱牛肉配米饭。刚在脑子里想,他就被杨垣拉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于霖端着披萨,随意的坐在戴维斯对面,小章鱼、软糖一个接一个坐在他旁边的位置。软糖面前的午饭是牛肉汉堡、薯条和摩卡咖啡。大黄坐在杨垣的身旁,奶昔坐在把头的座位,一边是软糖,一边是大黄。此时,于霖心里担忧一会芋泥来了肯定坐他跟戴维斯中间,虽然想让他靠近自己,但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声。结果芋泥坐下,还把咖啡弄洒了。
“没事儿。”于霖沉稳且安静的摆手,小章鱼拿起纸巾要帮他擦袖口的咖啡,但被芋泥抢先一步擦干净。这让旁观者笃定是故意为之。
“怎么会没事?”芋泥擦的时候,小嘴嘟囔了几句话。“咖啡印洗不掉。是吧,芸汐?”
这吃饭的时候,芋泥的鞋子在桌底一点也不老实。时而划过于霖的小腿,时而不经意搭在他的大腿,有时会用脚上的拇指和食指夹他腿上的肉。每次抬头戴维斯看见的表情都很丰富,紧皱眉毛带着苦笑,一会嘴角假意上扬,一会嘴角痛苦下坠。
戴维斯拿起矿泉水准备拧开,但手滑,水瓶从左手中脱落。另一只手想要迅速抓住杯子,但却弄巧成拙把液体挤向正前方。他眼前变得漆黑,有点晕,但耳朵灵敏的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刺耳且尖锐。
“干什么?!”芋泥被弄得满脸都是水。戴维斯连忙道歉,慌张抖动的双手给她递纸巾。但她迅速转身,因为不想让于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软糖隐约看见戴维斯脸上的笑容,但瞬间消失了。
这时身后传来异口同声,“江姐,你尿裤了嘛?”杨垣和软糖的音量格外吵,然而隔壁有其他的中国游客,纷纷送来好奇的目光,瞬间成为芋泥的尴尬场所。不知所昔的站在原地发呆。
奶昔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走向芋泥给她披上暖暖的风衣。奶昔用双手搂住芋泥的肩膀,芋泥的脑袋埋进奶昔的怀抱。两个女孩不顾异样的眼光,一路小跑奔向厕所,结果需要排队。奶昔跟前面的人说明情况,好心人让她们进去拿了几张纸擦干水迹。
“何必呢?他又不喜欢你。”奶昔在芋泥耳边小声说话,“正常人都知道戴维斯在演戏,而且人家女朋友就在旁边,你怎敢?”
“那又怎样?他们没结婚,而且分手过一次,不代表不会再次因为同一件事分手。所以,我还有的是机会,现在不把握,更待何时。”奶昔听见芋泥的一番话,虽然想要言语阻止她,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一些话才能留住友情。
奶昔坐在大黄旁边,内心焦急,手心捏出汗。大黄一个一个扒开奶昔的手指,并用纸巾轻轻擦拭出汗的手心。但没有过多询问。他清楚她想说的时候,当然会告诉自己。
芋泥探店:现在带你们去看看博物馆,这墙上有档案。刚才的门票就有一个小人,我这个对应的是 Robert Young,他是1840年的军人,当年21岁就驻守在亚瑟港监狱,年纪轻轻就溺亡了。
俏皮可爱的芋泥挤进于霖和小章鱼中间看他们手里的卡片。芋泥的胳膊绕过于霖的脖子,他迅速甩开她,低头哈腰躲在小章鱼前面。小章鱼从后面抱紧于霖,一言不发,伸手触碰他的头发,在她眼中像是一只小狗想让她帮他顺毛。因为相信,因为知道他会处理烂桃花。
芋泥探店:小于总手里的是 William Thompson鞋匠,因为偷窥来到亚瑟港监狱。他在来之前,因为鞋店偷盗被流放到地底下的矿场监狱,但经常被指控欺负狱友。他把他们拖在地上,从一边拽到另一边,满地都是血迹。狱卒见而不管。但两年后被保释出狱,后在肥皂店上班,可谓是风生水起。但好景不长,有首富举报他偷窥正在上厕所的女人,这就被送到亚瑟港了。最终结局也算是圆满,不仅有妻子,还有子孙满堂。所以...不知道当时那位富豪有没有后悔呢?
每次提及‘富豪’两个字,芋泥的眼神总是在看杨垣的反应。但杨垣边走边看戴维斯的侧脸,像个大哥哥照顾他的情绪。戴维斯要喝水,杨垣帮他扭开瓶盖。戴维斯想吃橘子,杨垣细心帮他剥皮。戴维斯听见于霖的声音,杨垣上前捂住他的耳朵,然后带着他加速离开现场。总之,什么都不想叫他做,只想叫他多看绿色景物,多想开心的事情。
芋泥探店:小美女手里的是 Margaret Dalziel女仆,因为不好的习惯来到亚瑟港监狱。她在来之前,也是因为公路偷盗一块手表被流放到地底下的矿场监狱,也就是威廉的那个。俩人互生情愫,但她的美貌被富豪看上了,那个丑八怪想把她占为己有。可谁曾想身在曹营心在汉,玛格丽特跟威廉的私情暴露,富豪大怒把威廉送上去往孤岛的船只。当年遇上英皇严查,玛格丽特背地里犯事,只为了能作为囚犯送去孤岛。威廉被玛格丽特感化,俩人在亚瑟港立誓,她做后厨,他做鞋匠,一起努力减刑。
“别瞎编了!”奶昔从后面揽过芋泥的肩膀,“整天跟小情侣混在一起,都不理我了。”
芋泥关掉相机,小心装进背包。
“戴老板说要走了,还有好长一段路。”芋泥抱紧奶昔的胳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奶昔头也没回的嘱咐道,“再不走就自己打车去下一站,只是转达戴老板的原话。”
奶昔有节奏感的轻轻摁芋泥的小肉手。芋泥感到奶昔的温暖,心情一下就变好了。外面阳光明媚,刺痛眼睛的亮度。
“傻子,盯着太阳,干嘛?”芋泥被奶昔一巴掌打蒙,奶昔拽着芋泥跟大黄挤在最后一排。然后抓过芋泥的脑袋给她戴上眼罩,戴上耳机,播放摇滚音乐。芋泥一动不动,任奶昔随意摆布。
戴维斯看着于霖牵着小章鱼的手跑上车,再次陷入高中的回忆。
***
高中那会儿,最喜欢的是课间,安静坐在角落吃水果,眼睛看着同学们欢乐的玩耍。然而戴维斯的高三并不快乐。他经常躲在学校某个隐秘的角落抽烟,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白色的烟雾,闭上眼睛强忍住心底的难受。因为昨晚爸妈又吵架了,老爸摔碎老妈最爱的花瓶,老妈抓破老爸肩膀的衣衫。虽然不是因为某一方出轨。
戴维斯的脑袋很乱很乱...像是十级台风把一座美好的花园城市瞬间变为废墟。这些都是他徒手一砖一瓦亲历亲为打造的场景。他都已经十七岁,却还是无力阻止,但爸妈答应只要考上名牌大学就不会离婚。所以...人生唯一的目标不是迎娶门当户对的小章鱼,而是努力学习考大学。哦不,还有保护两个漂亮的小妹妹,快快乐乐,幸福的长大成人。他要做‘戴安娜’的父母,给她稳稳的生活。
今年不知是好是坏,因为隐秘的角落被有心人发现了。软糖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读书,结果意外撞见无精打采的戴维斯,后背靠着墙,右胳膊搭在膝盖,左腿伸的笔直。
“学长?”软糖双手扒着墙,探出脑袋,慢慢靠近,刚准备弯腰,戴维斯忽然抬头,俩人凝视许久都没有移开眼神。他对她没有一点儿印象,甚至想不起前几天给她指路。
戴维斯的手指轻轻一捏,只是掐灭烟头。假装是坏学生,伸出胳膊壁咚软糖。他的食指抚过她眼前的头发丝,然后用力按压在她的嘴唇。他认为自己眼神凶狠,但她觉得他的眼神缺少光泽,而且稍微有点疲惫不堪。
“不许说话,不然老子不会让你在学校好过的。”戴维斯把刚才吸进的烟,尽数喷在软糖的脸颊。因为他认为这样做,她以后就不会来这儿打扰了。
“少来,你以为这样很帅,是吧?”由于心里怕得要死,所以推开戴维斯的胳膊,双腿强制她向前一直跑。他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跟他想的结果有点不一样。
然而学校另一边,小章鱼跟着于霖到处找戴维斯,但却苦苦没有头绪。于霖看小章鱼着急,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从嘴巴挤出一个疑问句。“发生什么啦?”但看小章鱼神情犹豫又收回刚才的问题。“没事儿,不用回答,任何人都有隐私。我帮你找到他就完事了。”
小章鱼两眼泛着泪光看向于霖,虽然她的嘴巴没说一个字,但他的心里明白那是感谢的意思。他们走过一条又一条走廊。她带着白色的画家帽走在前面,他双手插兜走在后面,一前一后,不进又不远的距离让她心里小鹿乱撞,但他的注意力不在她。
“Gloria!”小章鱼闻声停住脚步,却发现他不是在叫自己。于霖看见软糖双手抱紧胳膊,感觉身体在发抖,一步三回头跑进他的视线。
太阳的照射下,于霖像是救世主闯入软糖的视线。“同学你好,快去劝劝你朋友。”但小章鱼感觉于霖想要说什么话,可是那个女孩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走了。”
“我知道。”
他们顺着软糖的指示找到了角落里的戴维斯。这时,他的精神状态明显比刚才好多了。小章鱼着急的上前打他,“不是我说你,怎么又抽烟?跟你说过多少次,这玩意不能沾,不能吸。我一个文科生都知道吸烟对肺不好。你一个理科生怎么知法犯法?”
戴维斯看着小章鱼急出眼泪,伸手颤抖的抚摸她的脸颊,耳边充满她的哭喊。“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但他的手臂缓慢放在嘴边,刚想要吸最后一口烟,然后就掐灭。结果于霖抢过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烟头,他用鞋子碾压并熄灭微弱的火苗。
原本想抱着于霖打架,但看见小章鱼俯下身体,阳光洒在后背,娇小可爱的样子。小章鱼在用指尖轻轻触碰蜗牛壳,冰冰凉凉的触感,还有湿湿的水珠。这让压抑的内心得到了缓解,刚才找不到‘家人’的火气消散一大半。
“对不起。”戴维斯憨憨的低头认错,于霖用手抓了抓他的下巴。
“哪里错了?!”小章鱼猛地跳起来了,双手叉腰,踮着脚尖,眼睛看进戴维斯的眼眸。仿佛身后熊熊烈火在燃烧。
“不该——”还没等他说完,她就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巴。导致他想撅起嘴巴亲她,仅是停留在想想的层次。他们默契的傻笑。然而于霖像是慈祥的老父亲,站在一旁,仿佛在经历儿女双全的喜乐。
***
环形公路绕来绕去,虽然戴维斯作为老司机开车很稳,芋泥的脑袋磕在前面的座椅靠背。她迷糊的睁开眼睛,只看见黑暗,又被晃了一会才想起眼罩。眼前的第一束光来自于霖,他像太阳一样的耀眼,让她眼光所及之处,没有其他的风景。
朦胧中,耳边听见大黄的吐槽,“昨晚的酒店太垃圾,睡眠本来就浅,大晚上有酒鬼在走廊叫唤,害得我都没睡好。”
奶昔注意到芋泥醒了,先是摸了摸大黄的头发。另一只手捂住芋泥的眼睛,随后双手捧着芋泥的脑袋,手动转身,俩人对视。
杨垣懊恼的说道,“没钱了,只从上个月爆料,银行卡就再也没进过一分钱。现在找到工作之前,我得省着点用。”
“那戴老板也没钱吗?”芋泥强词夺理的质问,戴维斯用力一巴掌打在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充满整个车厢。
“下一站,要不你来当导游?”软糖见情形不对,赶紧岔开话题。芋泥幼稚的翻白眼、吐舌头,但被她从倒后镜看见了。“今晚不规划,明早玩哪开?”
面包车开过海边的渔船,软糖趴在窗户上,手机咔嚓咔嚓拍照片。
“好啊,我要搭档于总!”虽然芋泥的一句话,导致一堆人遭殃。由于小章鱼在她说话之前喝进去一口水,然后耳朵听见‘搭档于总’四个字差点没笑翻。最可怜的是戴维斯,心上人嘴里的凉水从后颈蔓延到开车的胳膊。
软糖赶紧转身从背包拿出一小包纸巾,在不妨碍开车的前提,轻轻给戴维斯擦干胳膊。至于后颈,软糖把纸递给中间的于霖。
“瞧瞧,姐姐这会怕不是要上天呢!”软糖用开玩笑的口吻,其实想给老同学解围。毕竟自己从不喜欢杨垣变成不喜欢芋泥,因为现在的杨垣是铁哥们。软糖撒娇道,“倒是终究被姐姐嫌弃了,不像其他哥哥姐姐生的俊俏。”
杨垣从后面给软糖的肩膀一巴掌,“再说下去,我要吐了。”
“瞧瞧,我不过是多说几句,哥哥就这般模样,算了算了,是我多嘴了。”软糖继续跟杨垣大声打闹让芋泥没有发表意见的空隙。
杨垣学着软糖的样子用王熙凤的语气说道,“歪心邪意狐媚子,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着坏心,还只管怨人家偏心。”
先是愣住了,芋泥没有察觉杨垣是在说自己。然后趴在奶昔和大黄的腿上,双手从后面掐着杨垣的脖子来回摇晃。芋泥不停的重复道,“你这没良心的混账王八崽子。”
杨垣被掐的喘不过气,断断续续的油嘴滑舌,“我乃是实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若是妹妹不信我——”戴维斯把面包车停在 Tribunna度假村的停车场(泥地)。杨垣的肌肉用力一拉开门,跳下车继续说道,“不信我...那就先追上我。”然后拔腿就跑掉了。
但被芋泥快速追上,杨垣一顿暴打过后开始求饶。“是我莽撞了,妹妹切勿生气。”这一系列的动作,芋泥没有反驳的机会,算是默认跟软糖一起做下一站的导游了。毕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太阳落在地平线,小章鱼也来了兴致,抬头看向缓缓升起的月牙。她念了一首枕霞旧友(史湘云)的说酒令,“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泉香而酒冽,玉碗盛来琥珀光,直饮到梅梢月上,醉扶归。却为宜会亲友。你们都是我在旅途结识的好朋友。”
软糖故意指着问道,“她也是吗?”
小章鱼淡淡的微笑,却沉默不语。于霖问道,“小于,海棠这首诗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软糖用力推于霖,没站稳差点摔倒。“就我这小学二年级的水平,之后的语文全靠自学。这些字能听懂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哥就给你讲讲。”于霖双手背在后面,像极了文邹邹的诗人。“只恐深夜花睡去,这句出自苏轼笔下的杨贵妃,没有酒量。然而贾元春,也是贵妃的身份。”
软糖像个小朋友举手,“泉香而酒冽,这句是不是说用来酿酒的泉水清澈?所以酿出的酒甘甜可口。”结果逗笑小章鱼,伸出食指刮了一下软糖的鼻尖。
导致软糖歪着脑袋疑惑,“难道不对吗?”
“我好像也懂了。”奶昔点头说道,“玉碗盛来琥珀光,这句应该就是形容玉做的酒碗,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于霖点头并继续说完,“最后几个字就是在描述他们把酒一饮而尽。”
“你们几个都挺有文化。”大黄抓着脑袋傻笑,胳膊搂过于霖的肩膀,但眼睛四处观望在找杨垣的踪迹。“感觉我插不上一句。”然后贱兮兮加了一句,“于总的桃花挺茂盛啊!”
“那还请嫂子多帮我挡桃花。”于霖故意叫嫂子就是想让奶昔在必要时帮自己解围,毕竟他认为女生之间更好说话。
戴维斯在他们讨论说酒令的时候,用钥匙打开移动房子的大门。忽然芋泥冒出脑袋,由于站在于霖身后,可把他吓坏了。这不,躲了半天,结果人家出现在后面——略等于白躲了。
“这房间好小啊!”芋泥旁若无事的绕过于霖,第一个进到房间。
奶昔看了看内部构造,“要不女生睡上下铺?刚好四个人,足够了。”
“那男生呢?”杨垣刚问完,大黄就扑在大床上滚了一圈。“好的,懂了,两根筷子把咱俩夹在中间挤着睡,对不?”大黄拽住杨垣的手腕想把他拉倒,结果他脸朝下倒向他的胸脯。“你干嘛?!”
杨垣趴在大黄的胸脯,委屈巴巴的眨眼睛,“明明是你拉我,怎么恶狗乱告状?”结果被大黄一脚踹倒床底下了。
这时,从外面飘进诱人的烧烤味。芋泥趁大家被戴老板的烧烤吸引,偷偷趴在于霖的肩膀想要亲他,导致于霖惊吓过度一屁股坐在泥坑。噗咚一声巨响...离他最近的软糖转身跑向于霖,双手把他扶起来了。但看着他满屁股泥巴,没忍住,残忍的笑了。
随后杨垣跑过来,急急忙忙,慌张的掏出口袋的湿巾。“你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当然是你,因为我看不见,难不成叫小于帮忙?”虽然知道于霖在开玩笑,杨垣还是坏坏的笑了。
第三个赶到现场的时小章鱼,但身后跟着芋泥,像是在跟她告状。
“你没事吧?”杨垣和于阮把于霖交给小章鱼,一左一右,俩人架着芋泥离开现场。
欢乐的烧烤过后,芋泥坐在奶昔旁边给她看早上在咖啡厅外面拍的照片。奶昔看见芋泥把小章鱼PS的不见踪影,开始有点担心芋泥的精神状态。奶昔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儿。”芋泥灿烂的笑了。奶昔不知道应该如何劝她回头是岸,心里酸酸的,便不由自主的哭出来了。
“你有没有发现?”终于说出口,“这一天,你提到于霖的次数很多。哪怕人家女朋友在身旁,你是怎么啦?感觉我不认识你了。”
“可是你不觉得他们的感情不牢靠。”月光下,奶昔的脑袋靠在芋泥的肩膀,嘴巴不经意间张开,还是没有问出沉淀已久的话题。但脸上始终挂着阳光明媚,那种谁看见都会自觉微笑的笑容。
“好啦,好啦,不提了。”奶昔用力揉搓芋泥的头发,“刚才车上聊到红楼梦,其实...想问你觉得我是哪个人物?”
“那肯定是宝姐姐,你没有林黛玉的情绪化,更没有王熙凤的浮躁,在我眼里,只有薛宝钗最符合你的形象。”芋泥思考过后,好像忘了,想不起刚才的话题。
奶昔用薛宝钗的名言劝道,“这世上的事,都是一个缘字。”
“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吧?”芋泥双手搂住奶昔就要亲亲。这场景,全被趴在栏杆上的戴维斯看见了。
原本戴维斯想着抬头望明月,结果看见一只巨大的显眼包。于是转身开了一瓶啤酒,另一瓶扔给于霖,差点打在脸上,毁容。俩人坐在木头桌子上,面对面,仰着脑袋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仿佛回到了临近于霖毕业之前,他们在告别时喝的烂醉。
然而大黄和杨垣挤进浴室洗澡,不顾门外的两个女生。
大黄有点害羞的说道,“我先洗,你先上厕所吧?”
“一起洗。”杨垣挤在大黄身边,站在淋浴下面。还没等他说话,这身体已经淋湿了。
大黄把杨垣光溜溜的身体往一旁推,“别挤我。”
“给你搓背吧?”杨垣手握搓澡浴巾,满脸坏坏的笑容。
结果从薄薄的木头滑门传出,“哎哟,唉哟,哎呀...轻点的声音。”
软糖听见浴室传出噼里啪啦的拍打声音,“你说,笠忠哥的身材跟小杨总,谁的肌肉更结实?”
“肯定是——”小章鱼欲言又止,但想的答案是杨垣,应该是他唯一的优点了。从床上爬到软糖的身旁,头顶戴上耳机,手里吃着薯片和甜点,还吸着软糖新学的饮品。小章鱼手动关灯,他们趴在床上一起看电影。
——2026.10.02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