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湘今年已经10岁了。她出生在北宋江西金溪县柘岗,其祖父吴敏、父吴芮、叔父吴蒙皆为进士。听她父亲母亲说,她原本不叫这个名儿,吴父想要给她取名“琼”,意为美玉,吴琼通“无穷”,寓意极好,无论男女都好听。然而吴湘这个小混球偏偏与人作对,在吴夫人游赣江的一条支流——湘水时,急急忙忙的边往外窜,整整比原来的日子早了一个月出生。于是吴父便给她取“湘”字作名。
她刚出生时,被人逗弄着喊了“母亲”“父亲”“兄长”一类的,众人惊异,然而再过多久,吴湘还是只会这几个词,众人的目光由原来的惊异到平淡再到担忧。这其实也不怪吴湘,实在是古汉语与现代话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再说她上辈子北方人,这辈子托生在南方,学说话本就有一定难度。好在新配置就是好用,新长的脑袋瓜子就是灵活,虽说迟了些,吴湘到底还是学会了说话,后来她也学会了写字。打好了地基,近些年她的学业可谓一日千里,在家里又重新有了“小神童”之称。
这日,住在抚州的姑母要来家里探亲,吴夫人特地叮嘱吴湘要规规矩矩的,不要出了差错。对于这个姑母,她还是有点印象的,不过表哥,表妹和姑父她就不大记得了
大人们都在忙着准备,来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亲戚。吴湘倒落得自在,一个人在屋里涂涂画画,若是平常吴夫人定然要管教她一番。无他,吴湘喜欢脚踩在凳子上蹲着作画,看书看的入迷了,行为就大咧咧,毫无一个女孩子的样子。
兄长吴璟进来道“姑母来了,你不去前厅见礼?”面对她这副把腿翘上去看书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
“来啦?”吴湘撇撇嘴“这么快?我还没看够呢”
吴璟道“又不是不让你看,平常你也可以看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的那些书能让母亲知道吗?”随手把刚才翻过的《商君书》藏在了柜子底下。
“你呀你”吴璟戳了戳她的头,“从小这就和常人不一样,哪儿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吴湘挽住吴璟的胳膊道,亲昵道“哎呀,走吧走吧”
进入前厅时,几位长辈间互相寒暄着,见吴璟吴湘来了,吴老太太便拉着小辈们道
“来来来,见过你姑母和姑父,还有表兄妹”
吴家几个小辈站成一排,整齐见礼,王家两个孩子也回礼。
见完礼之后,吴老夫人笑呵呵的招呼吴湘过去,吴湘却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对着姑母道“因着读书入迷了,误了来迎接姑母的时间,还望姑母见谅”
“哎,读书原本是好事,我又怎么忍心苛责你呢?”姑母笑道“我们家獾郎也是呢,一天天手不释卷的”
吴湘移目到那个叫獾郎的少年身上,大概十三四岁,皮肤偏黑,牛头虎目,看起来又愣又壮。吴湘抽回目来不欲多瞧,想着他大抵也是个“无趣的读书人”
吴老夫人笑着介绍“这是你姑母家的表兄,字介甫,小字獾郎,那位是你姑母家的表妹,字文淑,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儿的”
“介甫表兄好,文淑表妹好”
老夫人搂过吴湘笑道“这位就是八娘,单名一个湘,字沅兰”
老夫人又笑着说起了这名字的由来,每次有客人来,老夫人必定拿此事打趣她一番。
吴湘依偎在老夫人怀里“祖母,孙儿那不是太想见到你们了嘛”
“哎呦呦,这么多人,也不嫌害臊”
“不嘛,八娘在祖母这里永远是个孩子,永远不害臊”引得众人捂嘴而笑。
因着吴湘嘴甜情商高,自出生以来就成为家里最受老夫人喜爱的人,哪怕她曾经有一段小傻子的时光,老夫人毫不在意,还安慰吴父吴母道“依我看呐,此女或许更胜男儿”
由着这个话题,姑母又讲起了獾郎名字的由来。原来是姑母临生产时,突然一只獾冲进产房,又很快消失不见了,恰巧此时男婴出生。姑父觉得这是“獾兆”,于是就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獾郎”
吴湘一听这个精神了,她原本以为是“欢郎”却原来是“獾郎”,她来这里之前不也是撞见了只獾,俄失其所在吗?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接下来,几个大人之间又开始了新的话题
“嗯,家里还有个小的,太小了,变没把他带来……”
大人之间絮絮叨叨的聊着家长里短,吴湘不爱听,趁着大家聚精会神便开溜了。
午后,吴湘看书累了从房里出来便遇到了文淑表妹,她有些怯怯的,大概是初来乍到的缘故,吴湘热情和她招手,不一会儿就与姑母家的小姑娘混熟了。
“文淑,你来金溪县,我定带你好好玩玩儿,以尽地主之谊”
吴湘牵着文淑“金水桥那儿可好玩儿了”
文淑笑道“嗯”
二人向外走着,忽而看见吴璟和獾郎在比赛投壶
“八娘你看,那是三哥和璟表哥”
“嗯,你哥和我哥在比投壶,咱们去看看吧”吴湘拉着文淑跑到这边。
“哥!加油!”吴湘习惯性的蹲在一旁,拄着下巴观看。
最后吴璟还是输了一支
“介甫好生厉害,三次贯耳”吴璟赞叹道
獾郎谦逊道“不过熟能生巧罢”
吴璟用脚锄了锄吴湘的脚边“喂,赶紧起来,介甫,文淑还在这里呢”
吴湘嘿嘿笑道“文淑肯定不介意”然后看向獾郎“介甫兄可介意?”
獾郎摇摇头
得到满意的答案,吴湘站起来嬉笑着对吴璟道“你瞧,他们都不介意”
吴璟无奈摇头“你以后出了门子,可怎么办呐”
“哎呀,还早着呢,你怎么现在和母亲一样了?”
吴湘扯开话题道“正好,我说要带着文淑一起去集市上,不如咱们一起去吧”
到了集市上,一片吆喝声,其中最响亮的还是“神童作诗,童叟无欺”人群都因这神童之名围了上去,吴湘四人也围上去。
“啊,又是这个方仲永”吴湘无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