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许可,这天莫周无功而返。
第二天,莫周又来陶家,陶先生有其他客人在,于是白婷招待她。
“你姓莫?”
“莫周。”
“你哪里人士?还在念书吧?”
“杭州的,在咏朔念大一。”莫周照身份证上的信息说。
白婷若有所思,浅棕的瞳子透亮而稀少,不时闪动狡黠野性,她放下咖啡杯,怀念道:“年轻真好啊!识文断字,挥斥方遒,步行万里,自由且快活!”
这位白婷女士气色红润,保养得当,瞧着也没三十的年纪。
莫周的目光轻轻落到白婷的双手,粗短而白润,左手无名指指腹有一道白色痕迹,那是切口愈合留下的,右手无名指指腹有两道白色痕迹。
白婷察觉莫周目光,以为其被钻戒和手链吸引,心里不免升起轻蔑,抬手优雅地将发丝捋到耳后。
“你有身孕了。”莫周突兀一言。
白婷懵了,表情僵滞,手也停在耳边忘了放下。
莫周端起咖啡,嘬了一口,其实没喝。
“你说什么?”白婷的字像倒豆一样掉出来,没了贵妇人的从容温柔,结巴得滑稽。
“你的脸浮肿了,是怀孕了。”
白婷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摸摸肚子、又扶着脑袋大口呼吸,缓了会儿,白婷突然起身,仓促地让莫周自己坐着,她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再次推开那扇门,又是同样的孱弱光芒,床上的人闭着双眼却是紧皱眉头表情痛苦,细密的汗珠增添狼狈,柔弱光影里,他脸上的斑很难看。
莫周抬手点到这人眉心,这人表情渐渐放松,不久,这人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床边的人,这人双眼茫然。
回神后,陶鹏举艰难地坐起来,顺便拍一下床头,顿时室内光亮。
“你谁啊?”陶鹏举的嗓音是那种久不言语的艰涩。
“你奶奶用她最珍贵的东西与我交换你的健康。”
陶鹏举面上连微小的变化都没有,两片干枯的唇瓣嘚吧出麻木的话:“用她的命吗?”
莫周一把捞住陶鹏举的右手,陶鹏举未抗拒,她又捞过其左手,最后猛地掀开被子,陶鹏举后知后觉恼怒。
“滚!滚啊!”陶鹏举慌张地拔高声音,羞恼地推莫周,又局促地找东西掩盖自己的双腿。
莫周粗鲁地扒了这残疾人的长裤,对事主的愤怒怨恨充耳不闻,陶鹏举嘶吼颤抖、目眦欲裂,而莫周只是在检查他的双腿,陶鹏举想爬下床逃跑,怎料被扣住脚踝根本无法逃脱这场羞辱。
凌迟结束,陶鹏举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莫周帮他穿上长裤,他居然没穿有内裤,辣到莫周眼睛了。
“不出意外,一个月你的腿就恢复知觉了。”
“你个畜牲。”
“你是被邪道谋害了,梦魇也是。”
“你不是人。”
“跟你继母有关。”
逮到机会,陶鹏举抓住了莫周的手腕,他死死地瞪住莫周淡漠的眼,他的眼里像有困兽,苦痛着渴望自由或毁灭。
“与那女人有关?”陶鹏举声音微颤,眼里有情绪即将泄露。
陶鹏举八岁丧母,十岁白婷入室,十六岁残疾,十七岁奶奶过世,他十分反感白婷。
呃!陶鹏举吃痛松手,视线依旧缠在莫周身上。
莫周捡起被子抖抖,盖回去,这才看着陶鹏举,问:“要冷静地谈谈?”
陶鹏举点头。
“我将这屋内监控关了。”莫周忽然提醒。
陶鹏举怔住,问:“为什么?”
莫周望进这人眼睛,轻蔑又冷漠,高高在上。
就此时陶鹏举生锈的脑子,他哪知为什么。
“看过阴阳恐怖电影吧?你被下咒夺运,可能有七八年了。”莫周轻飘飘地说出怪力乱神的话,这个凡人信与否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果然,陶鹏举迟疑而审视。
莫周瞥眼门口,又说:“邪道必死,你想活下去,就保密今日之事。”
下一秒,敲门声起,外面说话的是大婶子。
“明天见。”
莫周话音刚落,门开,大婶子慌张之余见了莫周后添惊诧。
大婶子确认陶鹏举无恙后,客气地将莫周请离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