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周态度淡漠,冯研捷又泄气地坐了回去,烦躁地抓挠自己的头发。
冯研捷和冯仍捷长的不像,硬要说像就是两人鼻子相似了,但哥哥的五官清冷而柔和,弟弟的线条凌厉且明艳,一个是影,一个是光,温度相差大。
餐品上来,莫周将锦盒推到了冯研捷那边并说“收起来”,冯研捷粗鲁地将锦盒抓进了背包里。
正吃着,冯研捷的来电铃声响了,是他母亲,他接通,母亲忧愁地问他有信否,他愧疚地说没有。
通话结束后,冯研捷的心情更不好了,他把餐品吃得干干净净,饮品也喝得一滴不剩。
“我特别纳闷,我哥为啥抑郁?”冯研捷似在抱怨,眼睛却有湿气。
莫周没接话,默默嚼东西。
“他是北大研究生啊,他的信念不应该更坚决吗?”冯研捷吸了吸鼻子,又很要面子地甩了甩头发,“我不理解,这很费解,我问他又不说,是被监控了吗?”
“你念几年级了?”莫周忽然这样问。
冯研捷:“大三。”
莫周用餐巾擦擦嘴,轻声慢语:“人心是不能推测的,他要走没人拦的住。”
冯研捷瞧她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不安被增了一分,也有了一丝不悦,“你啥子意思?”
“人各有命。”
大三生怔在椅子上,很费解的禅,但他隐约猜测到了某种可能,他最害怕的那一种。
用餐结束,账单已经被别人支付了。
莫周对郁闷的冯研捷说:“玉牌是冯仍捷对你的守护,亲缘就是这样的,冯研捷。”
冯研捷讷讷的,看着莫周,却不回应。
两人离开餐厅,又到了商场一楼,周围人来人往热闹欣荣。
“你替我去一趟荆州,如何?”莫周忽然询问,冯研捷看向她,不解其意,莫周继续说:“我支付路费和住宿费,你帮我送个东西。”
送东西可以用快递。
情绪使然,冯研捷的眼睛透着冷意和疏离。
莫周抬起双手,现场解下了自己脖颈戴着的项链,再朝跟在后面的黑衬衫女人伸手,女人送上手提包,莫周从手提包拿出一包手帕纸,用一张手帕纸包住项链,随后递给冯研捷,允诺道:“作为交换,我帮你找冯仍捷的下落。”
冯研捷动心了,迟疑片刻,他拿过了小纸包。
“地址企鹅上发你。”莫周说,语气平淡。
冯研捷捏着小纸包,困惑又荒唐,视线扫一下一直跟着的黑衬衫女人,他忽然开始猜测莫周的家境,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娇小姐脑子能在乎什么正经事情呢?
莫周:“冯仍捷可能去长白山了。”
冯研捷的眼神立马认真,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莫周的眼睛,毫无初见的生涩。
莫周:“每个月的十二号,他都会在pyq发长白山的话题,今年的四月五月,他没有发。”
冯研捷迟钝地摸出手机,迟钝地发觉自己错过了这么重要的讯息,他露出了懊恼的神情,然后他将小纸包塞回去给莫周,并说:“我先去长白山,你让别人给你送。”
“你去荆州,不然你会后悔。”莫周语气笃定,将冯研捷的手推回去。
“后悔啥?能不能别打哑谜?有啥说啥!”冯研捷皱眉嚷嚷,脸上着急又烦躁。
突然抬高的音量容易让人误会,黑衬衫女人立刻走上来伸胳膊挡住冯研捷,冰冷警告:
“男士,请注意举止言谈。”
冯研捷看看女人,又看向平静的莫周,他心里不止焦急还有愠怒,却极力压住负面情绪,镇定地问:“莫周,关于我哥,你是不是知道啥秘密?”
莫周表情寡淡,半垂眼皮甚至有些冷蔑,那双眼睛安静地蒙着迷雾,像没睡醒又像颓丧,背景是热闹的商场,她成了冰冷无趣的雕塑。
冯研捷到底年轻,愤懑地将小纸包扔在黑衬衫女人身上,转身走了。
黑衬衫女人小心地将小纸包递给莫周,问:“小姐,需要把人追回来吗?”
莫周拿回小纸包,漠然道:“人各有命。”
她作不了太多提醒,生老病死苦,各有定数,她可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