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使劲挣,没有挣脱开,索性由伙计扭着,冷笑着:“可着曹家堡谁不知道曹天霸已经死在山东了,你们秘而不发他的死讯,就是为了蒙骗人,怕你们乔家的生意受影响。”
伙计虽然气,但穷于言辞,不得不看向玉贞。
玉贞一直安静的笑着,此时手一挥:“放了他。”
伙计松开扭着的老叟。
玉贞道:“我不管你是受谁指派来的,你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任务,所以请离开此地,不要耽误我宴请各位朋友。”
老叟哼了声:“乔玉贞,你别故作镇定了,还是想想怎么保全自己,和你那守寡的老娘吧。”
后面这半句,让玉贞怫然不悦,皱皱眉,也还是没有发作,因为她知道此人只是宋绣程的一个棋子,对付他没有多大用处,于是不发一言,转身回去自己的位置坐下,招呼客人喝酒。
那个冯老爷看不下去了,霍然而起,指着那老叟道:“你和曹大人、乔东家有什么过节,非得要在这种节骨眼上来闹?”
那老叟轻蔑的瞪了他一眼:“无可奉告。”
言罢转身离去。
老叟走了,众人再也没有心情喝酒,底下交头接耳,怕只怕老叟所说的一切,都不幸言中。
冯老板偏袒乔家,向玉贞道:“乔东家,你倒是说句话,明明是有人陷害乔家,就像当初有人陷害老东家一样。”
玉贞把玩着酒杯,半天不语,后来一开口,竟然这样说:“我能说什么?”
再无下言。
众商人都鬼精鬼精的,从她这句话中,便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于是有的推说身上不适及时离开,有的就说今年的生意不好做,还是先不要收购好了,有的直言怕掉脑袋,拂袖而去。
众商人走的七七八八,没走的,是看她一个小女子,怀着怜香惜玉之心。
玉贞脸色肃然,同剩下的几位简单的用了几口酒,也就送客了。
再说那想商人,离开凤凰楼直接扑去如意楼,早等在那里的宋绣程心里还在打鼓,就怕自己的计策不能成功,见商人们陆陆续续的到了,她感觉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满面欢喜的迎接那些商人,并在酒宴之上,定下了生意上的事。
这么多老客,这么多宗生意,最近宋绣程可是忙得昏天黑地,按照各位客商的开具的单子,忙着四处收购药材啊毛皮啊等等等等。
就这样忙了十多天,到了开启关卡的那一天,商人们便准备离开曹家堡回关内了。
关卡,是曹家堡新任协领想出的一个敛财的办法,那就是在曹家堡镇子外通往关内的必经之路上,派出兵勇把守,按规定,平常百姓出入不收关银,对外面来曹家堡的客商也不收关银,只等初一十五,规定是来曹家堡收购货物的客商们出去的日子,以此收取一定的过关之费用,因关银不多,往来的商人也就没有怨声载道,然而虽然关银不多,奈何客商多,所以那协领还是十足的捞了一笔。
这天是十五,差不多是第一批客商离开曹家堡返回关内的日子,玉贞起了个大早,叫人找来了玉宛和麦子,说是今天带她们两个去看场好戏。
玉宛感觉其中有故事,麦子没多想,一直惦记曹天霸呢,意兴阑珊道:“嫂子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看戏?”
玉贞知道她心里说想,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放心吧,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麦子有些欢喜,还是不十分确信:“嫂子怎么知道?”
玉贞莞尔一笑:“他那样的人,神鬼都拿他没法子,区区几个海盗倭寇能奈何得了他,你啊,还不了解你哥哥么。”
麦子想了想:“话是这么说,一直没有哥哥的消息,我还是担心。”
玉贞道:“没几日,也说不定你哥哥亲自回来了呢。”
本是哄麦子的话,可麦子信以为真:“也对,你们才成亲,我哥指不定多想嫂子呢。”
一句话把玉贞说得满面通红,一拉麦子:“赶紧走吧,迟了戏就唱完了。”
三人,带着几个丫头,并十几个护院,来到了如意楼,因为今天宋绣程要在这里给关内的那些老客践行,到了之后,就在楼下明显的地方要了个位置,因快晌午,食客很多,热热闹闹,也吵吵嚷嚷。
玉贞和玉宛并麦子落座,伙计过来点菜,之后,等着上菜的时候,不时的有客商来此,路过玉贞的位置,都认识,因放弃了和玉贞做生意转而找向宋绣程,所以那些客商都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同玉贞打了招呼,然后直接上楼。
麦子气鼓鼓的,骂那些客商见利忘义。
玉贞倒是不以为然:“在商言商,做生意,当然一要赚钱二要平安,他们没什么错。”
玉宛看玉贞如此淡定,又有她之前的话在,是以问:“四妹,这该不会是你的什么计策吧?”
玉贞捏着茶盅一笑:“还是二姐最懂我。”
玉宛着急的问:“到底是什么计策?”
玉贞抿了口茶,摇头道:“别急,别急嘛,看完了戏,你们也就知道整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