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阮致文就一句话“这是阮家的家事,无需旁人来管。”
阮致武也来了脾气:“大哥,你一心想对表姐赔礼道歉,而今表姐来了家里,又是为了咱爹的事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阮致文不留情面:“我说了,这是阮家的家事,无需旁人插手。”
阮致武气的用手指着他:“大哥你……”
玉贞对阮致文如此反常的态度,有着不同于阮致武的理解,她感觉阮致文不让她查阮福财的案子,一定有难言之隐,所以她急忙拦住阮致武:“你大哥说的也没错,这本就是阮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该管的。”
阮致武回头看她:“你怎么是外人呢,咱们可是中表之亲。”
玉贞淡淡一笑:“表亲而已,又非堂兄弟堂姊妹,我们不是一个姓氏。”
一句话把阮致武说得哑口无言。
玉贞起身道:“我走了,不过关于舅舅的事,我觉着他应该已经被害,然后给凶手丢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所以才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你们最好去街上打听下,看那晚有没有见过舅舅的人,知道他往何处去了,此案也就迎刃而解。”
阮致武认真的听着,待玉贞说完,指着玉贞向阮致文道:“大哥你听听,表姐分析得多透彻,偏你还不准人家帮忙,真不知你到底怎么想的。”
阮致文一脸肃然之色,没有理会弟弟,也不肯玉贞,只轻轻道:“表妹,你慢走。”
玉贞走了,她走后阮家兄弟两个又争执了一番,阮致武觉着自己难得把玉贞请回来,既是帮着查父亲的事,也是想给大哥创造个机会,希望玉贞能与大哥和解,即便不和解,至少别像仇人似的,彼此都尴尬,可是阮致文却道:“你懂什么,那人敢杀咱爹,就是个极其凶狠之辈,玉贞身为女子,曹大人又不在家,你这不是把她置于凶险之中吗,你也知道她和姑母在沈家班遭遇过土匪,差点出了状况,所以,咱们不能麻烦她。”
原来是这个因由,阮致武听罢,一怪自己鲁莽,二,也怪大哥好心好意却不当着玉贞的面说。
阮致文苦笑:“我如果当着她的面说,她一准认为我是故意献殷勤呢,我在她心里就是个恶人,何必装好人呢。”
阮致武对此亦是束手无策,老话说,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怪不了谁。
阮致文道:“我出去下。”
阮致武问:“大哥你去哪里?”
阮致文淡淡的神色:“随便走走,稍后就回。”
不知为何,阮致武听了这话顿觉心惊肉跳,父亲就是说过这样的话,然后再也没回来,所以他道:“我陪你。”
阮致文摇手:“不必,我就是心情不好,走一会子就回来了,再说这是大半天,而我又是个大男人,你觉着还有人调戏我不成。”
他的语气轻松,带着三分玩笑,阮致武这才放心。
天有些阴,这样的季节,风一扑,身上便是冰凉冰凉的,他也忘记穿斗篷了,不禁裹了裹衣裳,然后默默而行,虽然自己无罪释放了,但他和曹荣安所做的事,可着曹家堡谁不知道呢,羞于见人,为了避开熟人,唯有挑人少的地方走,也就走了很多冤枉路,等到达阮家绸缎庄的时候,胸口给风吹了个透心凉。
而今的阮家绸缎庄已经归在宋绣程名下,然而,宋绣程却没有把易主的铺子更名换姓,宋绣程有她的考虑,首先不想过度刺激阮家人,其次这间绸缎庄阮家做了很多年,一旦更名换姓,她怕客人认生,从而影响买卖。
阮致文到了,抬头看看上马的匾额,曾经这里是他经常逗留的地方,一边同那些女人打情骂俏,一边赚钱,那时的自己虽然算不上威风八面,日子也是优哉游哉,而今物是人非,他叹了声,走进了铺子,知道在阮家所有店铺中,绸缎庄是重中之重,料到宋绣程应该会在这里。
一朝君子一朝臣,宋绣程虽然没把店铺易名,但伙计全部都换了,怕原来那些阮家的人不听她差遣,也怕那些伙计念旧主,坑害她,现在的伙计不认识阮致文,还以为是客人呢,忙含笑迎过去问:“这位爷,想买料子?给自己买还是给夫人买?或是给……”
“我找宋绣程。”阮致文打断伙计的话。
伙计愣了下,第一次有人开口称东家的名号,伙计也是个机灵鬼,感觉阮致文目光阴森,又直呼东家的名讳,伙计便没有啰嗦其他,只道:“待我去禀给东家。”
阮致文就站在铺子里,左看右看,心情复杂。
不多时,有急促的脚步声,他一转头,见宋绣程打里间挑帘子而出,见了他劈头就问:“你怎么来了?”
阮致文淡淡一笑:“这是我家的,我想来就来。”
宋绣程不甘示弱:“阮致文,而今这铺子可是我的,白纸黑字,契约上写着呢。”
阮致文不单单说,还走进了柜台,伙计想阻拦,他一瞪眼,伙计立马退后,他进了柜台逐样的看着摸着。
宋绣程冷笑:“不舍得是吗?给你个机会,登门向我爹提亲,咱们成亲后,这铺子算是我的嫁妆,带进阮家,也就重新成为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