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九华宫。
这是太上皇仙居之所,从十年前建元帝政变即位,太上皇不得不禅位。
倒不是太上皇失去了对朝政的把握,盖因在政变时自己的命在建元帝手里攥着。
十年已过,九华宫外还有三队以上的西厂番子蹲在四周。
倘若没有太上皇一手提拔上来的满朝文武,建元帝或许早已经让太上皇哪天得病殡天,也不用十年如一日的防着。
近日,太上皇心情一直不错,伺候的宫人也得了不少的赏赐,御案上还写着一首《题菊花》。
站在鸾台上,斜望西边的大明宫,对身边伺候的赵靖忠问道:“你说李辰已经找到了,明日午时进宫?”
赵靖忠的东厂设在九华宫之中,虽然与大明宫同属皇宫大内,可一边是建元帝,一边是太上皇,他与西厂相比,完全落了下风。
赵靖忠接了魏忠贤的位子,自然也接替了太上皇身边太监总管的位置。
躬着身赵靖忠回道:“主子,明日李指挥使进宫皇上说是有要事吩咐。”
太上皇没问建元帝要吩咐李辰什么事,转身在御案上提笔问道:
“李辰多大了,还没有表字对吧?”
赵靖忠不止太上皇意欲何为,如实回道:“回主子,据奴才所知,李指挥使还未有表字。”
太上皇闻言,稍作冥思,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同赵靖忠道:“把这个交给皇帝,就说朕让他代交给李辰。安阳王素来与朕交好,朕这个做伯父现在没有什么好给的,只能送他表字。另外,他的诗朕很喜欢。”
“奴才遵旨。”
赵靖忠拿起诏书,看到上面的两个字后呼吸一紧,瞳孔猛然收缩,颤颤巍巍的又问了句:“主子,这个是否有些不妥?”
太上皇面笑如阳,却未笑到底眼底,淡淡道:”有什么不好的,朝廷多一个忠臣不是什么坏事。”
“遵旨。”
赵靖忠捧着诏书,双股发颤,心中发凉。
诏书上写的“忠辰”二字与“忠臣”同音,把这两个字赐给李辰做表字,又让建元帝代交、
其中自有深意还是太上皇真的盼望李辰做个忠臣,他赵靖忠不敢猜。
半刻钟后,大明宫建元帝御前,摆着太上皇的诏书。
建元帝看了又看,哑然失笑,说道:“太上皇还一心关心朝臣,操心江山社稷,朕这个做儿子怎么能违命?‘忠辰’都用了,那朕再添两个字。”
话罢,也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对赵靖忠道:“过来看看,这两个字如何?”
赵靖忠瞄了一眼,马上又低下头:“贤良是好字,陛下圣明。”
伏在地上的赵靖忠,额头见汗,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太上皇与建元帝较劲,他赵靖忠被牵扯其中。
建元帝不给赵靖忠喘息的机会,漠然道:“抬头,告诉朕这四个字是何意?”
“圣上.....“
赵靖忠支支吾吾不知作何回答。
建元帝眼神阴骛,道:”回话。“
赵靖忠听出了建元帝言外之意,忙跪道:“回圣上,奴才以为这四个应是贤良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