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之势渐渐退去,当晚,传世传贤要去得月楼赴朋友宴,一个小丫环来传信道:
“我家小姐在风月桥上等,探花郎务必要去!”
“你家小姐是谁?”传世不明所以。
小丫环不答,随小丫环来到风月桥,一袭白衣的女子倚于栏杆之侧,清风拂过,秀发飘飞,尽显绝伦之姿!难得月明,曼妙绮丽,轻盈转身时,传世一时间看得呆了,不觉脱口而出:
“月宫仙子下凡尘,海棠含羞无颜色!”
这不是柳家三小姐柳依依却是谁?与当日彩楼之上的人儿自是不同,冷艳至极,别有韵味!
“为何将绣球抛还于我?”
莺语传来,传世方才惊觉,心里已是复杂之极:
“传某一生注定是漂泊之命,四海为家,浪迹天涯,恐怕会辜负了姑娘的一片美意!所以不敢承情!”
柳依依深思片刻,吟道:
“柳依依,依依柳,柳柳依依依依柳。”
传世看了看当空的半轮明月,不假思索对道:
“月弯弯,弯弯月,月月弯弯弯弯月。”
柳依依见传世顷刻之间便对出下联,脸色于是大好,对传世施一礼道:
“多谢公子,我意已决!”
言毕,翩然而去,留下传世呆立桥边,不解其意!什么“我意已决”?能不能说明白一些!
金銮殿上,皇帝曰:
“我大梁现在有清水、灵宝、乌泉、大汀、南佳五县县令空缺,王泰、鲁文标、传世三位爱卿可依次自选,余下二县则由第四名后进士考录,未录中者暂留国子监编纂。”
王泰选了大汀,大汀是个大县,富饶之地,且离京城健康不是太远。鲁文标选了清水,清水是鲁文标家乡,正好可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光宗耀祖,成就一番佳话。
传世则毫不犹豫地选了灵宝。这把皇帝弄糊涂了:
“传爱卿,灵宝乃边陲小县,地处荒漠,民风剽悍,又常受燕人袭扰,众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爱卿何故选它?”
传世答道:
“无它,微臣常慕‘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之景,故而选之!只是有一个要求,望陛下允准!”
众臣听闻也都讶然:
“这个家伙,皇帝都不追究他了,反而登鼻子上眼,提起条件来也!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曰:
“说来听听,什么要求?”
“边陲之地,向来民风不古,龙蛇混杂,治理须用重典。允微臣便宜行事,以图教化地方,整治民俗,以收长效!”
皇帝只好曰:
“准了。边陲之治,那就托赖爱卿了!”
老夫子不想再跳脚了,对这个平空冒出来不久的贤侄,不以常人思维的另类干法已然成了习惯,但作为一家之主,也还是担心得紧:
“贤侄啊,边陲之地情况复杂之极,县令乃七品小吏,既要管治下,又要防边犯,还要应付边陲守将的刁蛮霸道,你,计将安出?”
传世回答得干脆之极:
“无它,随机应变而已!”
又是一个“无它”,自从这个贤侄来到以后,大惊大喜那叫连绵不断,老夫子那颗老心脏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于是叹了一口大气,摇头不语:这小子真个无可救药了也!
简单备办了些必需之物,辞别亲朋及新友,带上印信、小怪和四鬼,也不要老夫子好意要送的银两,就此启程轻装赴任。
出得城来,长亭边驻着两匹马,马上之人一人身着黑衣黑披风黑面纱,另一人也是一身黑衣,却无黑披风和黑面纱,细一看是那晚的小丫环。
传世装作没看见,打马径直走过,一阵清风那人驱马上前:
“公子,这就上路了?也不告知小女子一声!”
声音甚是甜美迷人。
“我老传前已有言,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如何要告知小姐?”传世冷冷然道。
“公子去哪儿,小女子便去哪儿!”
“这怎么使得!”传世道:“此去前途凶险未知,小姐乃千金之躯,娇柔万分,倘有什么闪失,这如何了得?小姐还是请回吧!”
“我意已决!”柳依依道。
“原来如此!”传世恍然道,原来这就是“我意已决”!
加上两人后,六人变八人,大汀县是必经之路,进得县城,找了个茶庄刚坐下休息。来了几个汉子,坐在偏僻的一桌,鬼鬼祟祟的,只顾说话不喝茶。
传世自从遭遇那场奇遇后,除了晚上会做恶梦的副作用外,眼耳鼻舌的灵敏度远非常人能及。凝神听了一会儿,隐约听见“老大”“逢七”“便发了”等语。
那几人刚走,传世便附耳小黑鬼道:
“悄悄跟上那几人,看看在哪里落脚,完事后,来大汀县衙相遇!”
“是,公子!”小黑鬼答应一声,便跟了出去。
传世等人喝完茶后,道:
“如今到了大汀,少不得要去叨扰一下状元公,谁叫它是个吱吱冒油的肥缺呢!”
“唉呀,原来是传兄啊!请请请!”身着官服的王泰笑迎道。
“果然是肥缺!”传世开玩笑道:“王兄这才到任就红光满面的,貌似幸福的很!假以时日,必定膘肥体壮,提前恭喜了呀!”
落座,上茶,又吩咐下人备办酒席,王泰一瞟旁边美人,心有不甘的开口道:
“笑话了,哪里比得上传兄,艳福不浅,这就出双入对了!”
一个捕快走进来附王泰耳边说了几句,王泰一时间脸上愁云密布,由晴转阴,传世见状道:
“王兄是否遇到了一桩盗案,正犯愁?”
王泰惊道:
“此事才发生不久,传兄是如何得知的?”
“我不仅知道你遇到一桩盗案!”传世喝一口茶道:“而且还知道盗贼是谁!”
王泰大喜,急忙问道:
“是谁?在哪里?”
小黑鬼这时也来到,向传世点点头,传世道:
“带足捕快将那些人拿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