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义愤填膺。
刘燕见情况不对,拉上胖墩儿子苏博学,灰头土脸跑走。
装烂蘑菇的篮子也没顾得上捡。
苏琬继续算钱找零。
苏兰帮忙称重。
就是苏兰动作明显变慢。
每篮蘑菇,她要仔细检查,确保没问题。
然后称重。
忙活儿到晚上七点半。
天色彻底暗沉。
今天的蘑菇算是收完。
三婶、苏兰在苏琬家帮忙。
三叔家没其他会做饭的。
等到饭点,父子三人眼巴巴站在门外。
苏飞双眼含有泪水。
他爹苏礼文想给他娘做饭。
烧水煮汤面。
等汤面熟后,拿他和他哥苏强弟兄俩试毒。
这一口下去。
差点看见太姥姥。
苏琬热情招呼三叔一家吃晚饭。
福福举着青团,就往三叔苏礼文嘴里塞,“三外公,吃团团~”
“哎!福福真好。”苏礼文乐开花。
苏琬刚想提醒,那是地上捡起来的。
就被牛桂花拉住,“琬丫头,咱们去端菜,别光让秦禹一个人忙活儿。”
吃过晚饭。
苏琬在三叔一家临走前,又给三婶手里塞钱。
还是跟之前一样,五块。
不多不少,是个心意。
三婶收好,唠叨她两句后,一家人举着煤油灯离开。
等苏琬插好门闩回来。
见屋里书桌前,秦禹在写写画画。
她凑上前,看到泛黄页日记本上记着的账目。
这本日记,苏琬没翻过。
记得秦禹下乡来的时候,随身带着。
以前从没见他拿出来过。
日记本前世随着大火,付之一炬。
所以苏琬至今不知道上面记过什么。
现在看到了,是家里这几日进出项账目。
苏琬搬来凳子,在秦禹旁侧坐下。
她能猜到秦禹为什么记账。
是怕她花钱太多,到时候结算不出积压布的货款。
“这批布有五百二十匹,进价三分,卖五分,赚两分。”
“每匹布一百尺,货款一千五百六十块钱,净赚一千零四。”
“卖布这部分钱,目前半点没动。”
“今天给孩子们结算蘑菇、给大家结算野味儿、给三婶她们结算工钱,用的都是前面卖笋卖蘑菇攒下的。”
“去掉包括买自行车、买收音机在内的支出项,咱们家现在应该还有...一百三十四块六毛五!”
秦禹喜欢听苏琬说‘咱们家’,他坚毅侧脸在昏暗煤油灯下,被拉出柔和曲线。
“嗯,你数学挺好的。”
算账清晰,全部对得上。
没有半点纰漏。
“我可以把这句话看作是夸赞吗?”
苏琬狐狸眼狡黠笑着问道。
“我数学当然好了,当年我可是白杨小学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老王的得意门生。”
苏琬骄傲道:“不然你以为凭啥我能当孩子头啊。”
“嗯,听王校长说过,你小时候经常挨板子。”
秦禹这两天去镇上开会,经常碰到快退休的白杨小学唯一老师兼校长的王鸿文老爷子。
王鸿文跟他说起最多的,是关于苏琬小时候的调皮捣蛋。
看得出来,王老师言语间,全是对苏琬聪明好学的赞许。
“以苏丫头那股聪明劲儿,当年没考上大学,可惜了。”
这是王老师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