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其实并不赞成极南之地的移民计划对吗？这是为什么？你不是很支持这次陛下制订的移民计划吗？”

“王太后，这正是我今晚急于找到您的原因。我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睿智的国王为族人的寻找到一个更完美的家园。但是那个地方绝对不能是南方。”

“为什么？”颜妩疑惑地望向马库斯先生。

“王太后，您可能不知道，近些年，陛下一直在寻找一群叛逃的族人。”

“什么？”颜妩瞪视着马库斯先生，她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问道：“这群族人逃去了极南之地？”

“也许是吧。”马库斯先生的回答迎来了颜妩的侧目，“陛下这些年多次派族人出去找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这本事也算是一种佐证。”

“那你为什么会反对向南移民呢？这样不更好嘛，可以和这群人鱼会合，人鱼数量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太后，因为那批叛离的族人是您的先祖叛逆的菲洛梅娜带走的。”

“是她带走的？”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可是我感觉刚才陛下和我一样并不知道菲洛梅娜的事迹呀！”

“是的，陛下只是知道四百多年前，有近乎三分之一的族人叛逃了，却不知道这群人鱼的领袖是叛逆的菲洛梅娜。”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的曾祖母正是那几个一路跟随马格努斯船队的小姐妹之一。”

“这么说，你的曾祖母也是叛逃族人的一员？”她侧头看到马库斯先生脸上露出的难看表情，又加上了一句：“不对，这样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了。您的曾祖母没有成功叛逃？”这下子，对方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的曾祖母是个极为负责任的女子，她深深明白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当年，她的几个小姐妹都要跟随叛逆者出走，她思虑再三，决定留下来。”

“后来呢？”

“后来，许多年轻的人鱼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有偶尔回来的人鱼，他们又蛊惑了一部分年轻的族人。老国王派人鱼去追踪过这些族人，可是他们拒绝回来，说是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奇幻的世界，听说那里有一种鱼可以幻化成鸟。他们想去看看。”

“等等，我想起来了，刚才谈话的时候，我说到极南之地的动物是一群在陆地上行走的鸟类，你便急切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交流。你不会是认为我说的就是他们口中提到的鱼化鸟吧？”

“我认为就是同一种动物。传说总是有一些夸张或者变形的成分在内。”

“企鹅=鲲鹏！这就是他口中自诩的阅历。”颜妩内心吐槽着，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水。

“你是害怕，如果我们移民到这批外逃族人的领地，就会证明我们的祖先坚持在这里生活就是一项错误的决定，这样这里的人鱼们就会失去话语权？”

马库斯先生垂下眼帘保持着沉默。

”马库斯先生，你现在私下里与我沟通，是冀希望于我劝说国王陛下打消南行的计划？”

“是的，王太后，我知道陛下十分敬重您的意见。反对南行也是您的本意。”

一排长长的粉红色手鱼的队伍出现在远处的宫殿边，它们如早上般在每一棵珊瑚树制成的街灯前停下身形，排在最前面的两条手鱼负责取下已经有些昏暗的街灯，又顺势跟在了队伍的最后。

“已经很晚了，马库斯先生，你离开这里吧！”颜妩并没有给出回应，只是催促对方离开。

说完，她点点头游向了自己的宫殿。雪莉晃动着身躯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整个海底宫殿大概只有它——这个当事鱼忘记了早上的那一段恐怖的记忆，脑海里想着的都是跟着主人回到自己专属的那一处温馨的角落。

马库斯先生躬下了身子，等到颜妩身影消失之后，他才抬起头，眉头依然紧紧地皱着，似乎隐含着化解不开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