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见此只顾自地到饭堂的师傅面前领了自己的吃食,招呼路展宏一起用膳。
还别说这饭堂的师傅年纪一大把了,眼力也不怎么样,吃得她差点把碗给摔了。
“师傅,这是人吃的吗?”白染倒不是嫌弃,而是太嫌弃了,这偌大的书院,顶着天下第一的名号挣足了学生的束脩,就给这连阿猫阿狗都不吃都玩意儿?这饭夹生不说,菜还没有烧熟,这做饭的水平都快赶上三师兄了。
作为一向受学生几分礼让的厨子不乐意了,他可是临危受命的,这是山长的意思,于是板着脸道:“这位公子,山长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要知道若是寻常人家连饭都吃不起,就是老汉也是吃过观音土,啃过树皮的。公子出生富贵人家,自然不知道人间疾苦。”
那眼中的蔑视和嫉恨虽然藏的很深,但白染却能感受得到,不由得轻视道:“说你胖还喘上了?那你的意思是这都是山长的意思?”
老师傅点点头,瘦长的脸上呈现出一股傲慢之气,但这架势因为底子不足,到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笑。
“那你的意思就是山长主张浪费粮食?”
老师傅气愤地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白染冷笑着,把手中的饭菜端到桌椅下躺着的一只大黄狗面前,眼见着大黄狗只是闻了闻,伸出大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便立马把头移开了,那样子看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我看连狗都不知,何况是人?”白染锐利地扫了对方一眼,见对方面色极差,想要辩解,于是开口便把对方将要开口的话给堵住,“对了,我倒忘了山长说不能浪费。”于是把饭菜挪到对方的面前。
对方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得老师傅一阵心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警惕地看着对方道:“你想干什么?”
白染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语气带着威胁,“干什么?当然是秉着山长的意思让你不要浪费啊。我就是那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当真是吃不了苦,所以你吃吧。”
老师傅面色铁青,他可是看到刚才那只大黄狗有舔上面的食物不说,而且还把口水滴到了上面,但这不是最恶心的,恶心的是这只大黄狗还吃了屎,凑近了就闻到一股臭味,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怎么不敢吃了?还是说你是故意对我们说的?其实是背着我们大鱼大肉好不快活!”
老师傅觉得这是对他最大的诬蔑!不由得激动怒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我老徐是什么人?这书院中的夫子以及山长谁不知我是一个厚道之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吃啊,不是说不要浪费吗?教训我们一道道,而对自己却是那么客气,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厚道?简直是自私自利!”白染好不客气地讽刺道。
老徐只不过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因为得到山上的眷顾才临时顶了这门好差事,所以对于自己的名声额外的在意。而且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他自然得罪不得,可是深受山长的影响,知道了人可以低贱,但骨气却不能少。
他的倚仗就是山长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