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恩人是肆意张扬的,是不为世俗条框所同化的;是潇洒安康的,是生来就该为万人所敬仰的;是坐拥江山,享无边繁华的。”
“她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已死之人活疯,吃这些本不该吃的苦头。逝去的便让它逝去不好吗?至少让她意识到你我的存在……”
“哥,从小到大我只求过你这么一次,难道你就不想多待一会儿吗?”
他当年鬼差神使的答应了。
谷殊躺在了那儿,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幕。
也许便是有因有果。
他是喜欢陛下,从她当年踏入谷族,救他们那时。
也许还要再往前一点,是她踏在青石板上,火势退散,她于雾气缭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久久不能平静。
所以他拼命习武,守得陛下这七十多年便已知足,也从来没敢奢求过更多。
原来他和对方也没有什么区别呀。
他看得出来那个「容祈」对陛下的影响,也明白他的无可替代性。罢了她要做什么,他便成为辟路者,垫后者。
“哥。”
谷殊看到那一抹洁白的衣角,他猛的站起身:“源弟,现在回头还不算太晚。”
无端的勉强,陷入了缄默。
因为他们都知道,回不去了。
谷源轻轻一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若不发,功亏一篑。我谋划多年,所求为何?”
“为什么……”
“为什么?”谷源身边魔气缭绕将他融于其中,“我根本无法挣扎,她早已成为我的魔障。”
一阵风过,同吹散了一对兄弟的衣裳,吹乱了两个人的心。
他又是低笑,“为什么?因为陛下她准备抛弃我们了,原来我始终可以被任意抛弃。”
“为什么就只是盯着逝者的好,而从不见活人的?我的努力,全部没有意义。”
他抬步逼近,“陛下她身陷囹囫,出错了,要有人纠正。”
“哥,你别拦我,若我败了,也好歹让陛下记住了我。
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心甘情愿,将自己困于此局。”
他突然笑了,“哥,祝我好运。”
他踏上了一条本就无结局的路,明知道希望渺茫,以卵击石,却依旧奋力拼搏。
谷殊无法再去说点什么,也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他只是低低应了一句,“好。”
“对了,”谷源取出了手札,和一份对方兵力的详情,“会有用的。”
他只是莫名想哭,“臭小子,还算你昏的不深,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去寻你,去见你,带你回来。”
谷源恢复原来散漫的样子,“好,一言为定。”
他递上了解药,打开了结界。最后在风中消失,头也不回。
谷殊没有再问为什么值得吗,因为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有那么一片海滩,每天都会有无可计数的鱼搁浅,日复一日。
有那么一个书生每天都在重复着一件事,日复一日,将鱼抛回海里。
有人问他,值得吗?你的努力,毫无意义。
可书生回答,可那条鱼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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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殊立刻去集结军队进行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