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那是实话实说,你可别瞎谦虚,舅妈看好你!”
二王正在叙谈,忽如其来一阵急呼。再一看,那不是宏仁医馆的小学徒嘛!这么急吼吼地来干啥子?
“王娘子,快随我去看看我师哥去吧。他要不行了!”说着便唔唔哭起来。
一众亲戚抻长了脖子看过来。有人窃窃私语:“怎么回事?这谁呀?”
“你不认得那衣服?看样子,是宏仁的人。这就怪了,他的师哥不就是医馆大夫?怎会找到咱们家里?”有知道些情况的亲戚说道。
小学徒抹一把眼泪花子,缓了口气,这才道:“我师哥下午没去医馆,自在家里呆着,人走时还好好的。我晚间去敲门,就是不应,我推门进去。他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怎么叫都不醒。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过去了,吩咐我来找王娘子你。……娘子你快过去看看他吧。”
王小楠一听这话,条件反射似地提溜了个掩人耳目大黑空箱,随小学徒拔腿奔了出去。
沈括本就无心陪亲戚闲扯蛋,出事的又是认识人。向亲戚们告了个罪,便也随后跟去。亲戚们这边倒是来了兴致,一个说:“咱沈家媳妇们真是个个通医啊!没想到连宏仁医馆都得找咱家的当外援!不成,我是得去看看,谁还没个病啊灾啊?!”
这淅淅沥沥粘腻的江南雨中,火!一大群亲戚里道儿,参观团似地踏平了邵大夫家门槛。人群中啧啧赞叹不已,也亏他们现在还有时间看别的。倒是啧啧啥呢?梅雨时节里,哪家里墙面不长些个霉斑,像这样一白落地,当真拾掇得清爽至极!不过,再往屋里走,这户人家,有丧事?!早知不来了。座垫、窗帘也好、床单与被罩也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连那铺路石,都一块块洗刷得确白,过份了啊!
王小楠眼光略过一应陈设,窗口一张大台面上,摆着两台显微镜,旁边散落几只玻片,烧杯中残留一半液体。拿起烧杯一闻,刺鼻辛辣的气味,酒精嘛。
“开启分析模式。”
不过数秒,玻片上载物成分出来了,再瞅一眼确白的邵大夫,联想一下这位平素那付德性。小楠明白了,狠人!绝对的狠角色。口腔鼻腔里扣扯点上皮细胞也就算了,胃粘膜是怎么个说法?有谁见过给自己做胃肠镜的?还真下得去手啊。那玻片上,是邵安的自体细胞,还有些人体共生杂菌。哪位未来名人说过来着,说治“大号流感”可以内服消毒液!川普,你在古代还有拥趸呢啊,还是位大夫!离了个大谱啊!
洗胃的过程场面那是相当地,算了,不描述了,咱们这位白衣天使的形象维护一下吧,还是。小沈负责监测生命体征,小楠这边给邵医生做静脉注射。好一会儿功夫,邵大夫悠悠醒转,沈王二人对视会心一笑,算是又完成一次完美协作。不过,沈括立马看出不对劲来:“娘子,别冲动啊!会出人命的,他还虚着。要打还是打为夫吧!”
王家大外甥一听一抽气,看看情形,呜呼哀哉!我小舅这家庭地位!
“打他算轻的!”王小楠气势汹汹地出得屋去了。
医馆小徒弟弱弱地道:“姐儿这是抄家伙去也?”沈括微颔首不置可否,他家娘子嘛,有章法滴,道:“莫有事,放心。”
众人:“哦。。。”
过了许久,某女子顶着雨,裙衫上沾着泥,脸上画着浑儿,手中牢牢系着两条绳,那绳子上拴着的,也不知是谁家‘糙’养的两条赖皮狗?人与狗交相辉应,当真是人如狗,狗如人。一看便知,那是泥里打过滚儿,灶堂前熏过烟,脚过五谷轮回之所,嘴过双循环再利用之食粮。路过那纯白无暇之大白墙,二狗忽感身上雨水颇重,太影响我们的形象了!黄狗脸一歪,紧跟着是肩膀,强壮的胸背肌肉带动着长而粘腻的长发开启甩干模式,像一颗海草,海草海草,随风飘摇。这歌有点过时,啊,不,有点超前了是吧?
小学徒的嘴张成了“O”字,“不要啊!我师哥又要晕……”
“这才哪到哪儿?”说着,一块肉骨头丢在白床单上。邵安就感到身后喘气声颇重,慢慢转头看去。那是一张微笑的狗脸,柔软的舌头向床上之人打了个亲切地招呼。黑狗趁着社交达狗与人应酬的功夫,叼起骨头跳走了。馋得大黄狗口水直下,全招呼在邵医生脸上。
“姐我这是崩溃疗法,师从本山大叔。”
众人面面相觑,唯一人放声大笑:“先破而后立!不在源头上刮骨疗毒,治得了一时,而后患无穷!我王半山今天见识了!哈哈哈!”
而此时,沈括、小楠、沈父、许氏四人的眼前,弹出一条红色预警。小楠奇怪1秒钟,小六子一般不找他们。他收集的信息太过庞杂,谁能一直盯着看,所以早前设置为防干扰模式。能弹出来的,必定是AI判别的一桩影响历史走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