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然了，完全没有预料的突然让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自如，我刚刚是不是耳背？我怎么听到外面传来秦墨的声音，他竟然请毛文龙去死？”

一张老脸此刻布满惊愕，汪翥的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而四十六岁的袁崇焕此刻也好不到哪去，那因为操劳而琳琅满目的皱纹都紧缩到了一块，

“好像，我也听到了。”

在半信半疑之下，两人同时看向了刘兴治。

刘兴治嘴边还叼着鱼肉，但此刻却无瑕咽下去，因为他同样愣的不知所以。

见两人看过来，连忙点头，将鱼肉吐出，

“我也听到了。”

在同时确认后，众人纷纷看向了那能被称之为义父的毛文龙。

毛文龙本还想着找个机会拿下秦墨，但没想到还没等到人，就听到他的声音，而他声音中的冰冷无情让他通体发凉，竟不由自主的双腿发软，脑袋发晕。

“大帅，大帅，您振作点！”

沈世奎赶紧扶助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焦虑，但眼神也同时转动了起来，他要开始为自己的性命谋划了。

他不想陪毛文龙赴死，虽然毛文龙是他女婿，但这比他年龄还大的女婿，显然他并不想承认。

而且毛文龙若是死了，他反而可以救回自己的女儿，对他而言，这反而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逐渐看向营帐外……

秦墨身材高大，英眉剑目，并且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显然是最好的人选，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心中有了决定。

而反观毛文龙，这一刻，他才像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迟暮老人。

得到希望后，又失去希望，这对一名老人而言，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推开沈世奎，毛文龙摇摇晃晃的掀开营帐，看到了外面站立的秦墨。

阳光很大，烈日灼灼，洒在秦墨的身上仿佛披上一层金辉。

秦墨拱手抱拳，头微低，静静的站在那里。

而他的身后站着数十人，每个人都悄无声息的看着毛文龙，似乎在为他送别。

“毛墨，你好狠！”

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踩着他一步登天，却又一脚将他踩在地下，此时此刻他哪不明白秦墨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他。

秦墨面不改色，微微抬头，看到毛文龙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是继续大声道，“请义父赴死！”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声音把毛文龙气的浑身发抖，一口暗红色的血液竟然从嘴角流出。

“你……”

“大帅，大帅！”

沈世奎立刻过来扶着摇摇欲坠的毛文龙，让他不至于直接倒在地上。

其他人此刻也纷纷走出营帐。

午时的光有些猛烈，让在帐篷中呆了许久的众人有一些不适应，于是纷纷伸出手遮挡阳光。

当看到枭雄一世的毛文龙竟然口吐鲜血，瞬间苍老了许多，众人都有一种名为英雄落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