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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遇上匪了。
一听这声音,就不是来山里挖草药的人。
李一针只好不动,刷刷跳出两个穿一身深黑便装的持枪的男人。
他们来到李一针身边,就用脚踢开他的背篼和药锄。
“兄弟,别紧张,我是来挖药的。”李一针装着很害怕。
“挖药的?怎么回音不像本地人?”刚才在山石后低喝的男人走了出来,看来是那两个人的头儿。
“哦,大哥,我是陕西那旮旮的,在这边当了上门女婿。”李一针随口就答。
“唉,怪你命不好。老子们在这里埋伏,看着山上红匪的情况,你偏来了。兄弟们,别用枪,用刀给他个痛快。”那头目把手枪插回枪套,吩咐道。
那两个人马上就开始装刺刀。
说时迟,那时快,李一针把早捏在手里的一根银针飞快地扔向那稍远的头目,那家伙太阳穴中针,张大着嘴,不可思议地软倒下去。
附近正装刺刀的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人持枪猛刺李一针腹部,另一人抡枪托狠狠去砸他的头。
李一针侧下身一把抓住刺来刺来的枪管,向怀里猛一拉,那人扑向前,他窝心一脚,当场把那人踢晕。
接着,另一人枪托狠狠落下,砸在李一针后背,但他眉头也没皱一下,一转身,挥左手抓住那人胸口,右手一拳砸在他脸颊上。
那人虽也彪悍,却也禁不住李一针这练了武功的拳击,他一声大叫,满口喷血,两三颗牙齿掉落在地。
“大爷……大爷……饶命。”他自知遇上了狠手,忙丢了枪,跪着求饶。
李一针,疾伸双手,弄断了那家伙的四肢,他也晕倒在地。
章云凤、赖永兰冰雪聪明,突见前面的王长根示意,忙停了下来,章云凤从腰间取出了手枪,熟悉地顶弹上膛。
王长根趴着轻轻向后退了退,低声说:
“姐,野猪槽里有人。”
“有人,难道是先来挖药的李医生?”章云凤一听轻松了。
“不,不少的人,至少好几十个人。”王长庚摇了摇头。
“好几十人?”章云凤一下紧张了:在这个大山中的岩槽地里,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是匪兵?想偷袭红军的匪兵?
这还真让章云凤猜对了。
原来,准备攻打歪头山进入任河区柏树乡的王三春二团。
团长王和清是个既狡猾又阴险的土匪头子。
知道红军已早占先机,严阵以待。
而且据掌握的情报,领兵在这里防守阻击的还是王立波师长。
那可是红三十三军中赫赫有名的悍将,就知道即将发生的是一场恶仗。
所以,在准备打恶仗踏平歪头山阵地的同时,他们还动起了小心思。
王和清命手下派人四处找熟悉此地的山里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下还真在城口与任河交界处的本地团兵中,找了好几个之前一直在这大山中打猎、挖草药的人。
匪团长让下面营里,派精干人员以找到的本地团兵为向导,在歪头山周遭寻找进去的路径。
虽说大部队、重武器无法进入,但可以派小股部队潜入搞侦察、暗杀,并在可能的情况下,突袭王立波的师部,抓住或杀掉他,让红军群龙无首,兵无斗志。
王和清团准备今夜凌晨向歪头山红军阵地发动猛攻,并要求潜伏在野猪槽的部队,以炮声为号,悄然摸到红军指挥部,采取突袭行动,一举打掉王立波师(团)指挥机关。
“红匪的指挥人员全部杀掉,只把王立波的脑壳给老子带回来,我要向司令献上重礼!”王和清对带队潜伏的连长阎世举恶狠狠下令。
没想到,今天恰巧被章云凤几人闯入这里发现了。
“那这样,你带着永兰赶紧回去,找到牛大队长报告王师长,我在这里监视着他们。”章云凤心中略一计较,轻声对他俩说。
“云凤姐,我是男的,这地我熟,你们赶紧走,去报信,我留下。”王长根也不怂,自告奋勇留下。
“别争了,我手中有枪,没事,你路熟,跑得快,赶紧去报信!”章云凤不容置疑。
“那云凤姐,我们走了,你千万小心,我们去找牛大队长派人来接应你。”赖永兰出奇地冷静。
“好,快走,快走!”章云凤说着就趴着爬上前,让王长根退后。
王长根和赖永兰飞速后退。
却说潜伏野猪槽的阎世举匪兵,在高处位置的暗哨,早发现了章云凤三人。
见他们的穿着及所携带的工具,他们认为绝对是山里的挖药人。
“大家都别出声,他们不进来,就不要惊动他们,如进来了,就不声不响地抓住。但记住,无论如何不准开枪。谁开枪暴露了目标,老子砍他的八斤半(土匪认为人的脑袋有八斤半,一般称脑袋为八斤半)!”闻报的匪连长阎世举命令道。
于是,除了暗哨严密监视着三人外,另一个班的士兵在入口布下埋伏。
“班长,那两个女的,可不能弄死了,活捉了让弟兄们快活快活。”埋伏着的一个匪兵,一脸淫邪地对班长说。
“他妈的,这时莫东想西想。等捉住了由你们怎么干都可以。这个时候都注意干活,别他妈拉稀摆带。”班长轻声教训道。
“报告连长,那几个人没进槽里,又退回去了。”暗哨报告。
“退回去了?是不是发现我们了?”阎世举不解地问。
“不知道,不过他们退回去的速度很快,而且只见一男一女,像有什么急事似的。”手下回道。
“糟了,被发现了,他们要回去报信。快,去一个班,务必追上杀了!但不准打枪!”阎世举到底是打过无数次仗的匪头目,一下就有了判断。
他这个连,大多是在山里飞山越壁惯了的土匪,要追杀两个山里挖药人,可算是轻而易举的了。
闻令,先前埋伏在路口的那个班,急忙站起来,就往槽外的崖路处奔去。
王长根和赖永兰在崖壁上山缝路中,身如猿猱,不时跳跃、飞越、攀爬,甚至还解下腰间的丈二绳钩,钩住树根、崖石,双手抓着绳头,一荡一荡飞越断岩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