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沈雄的应诺中,两人拜别主人,恭谨地退出大厅。
甫一来到厅外,沈雄立刻神色不豫的怒视两人,可在这四下都是旁人的地方却又不得发作,只好冷哼一声,面色铁青的忍住满腔怨愤,一言不发的朝前走去。
两人对望一眼,小心提防的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七弯八拐地穿过道道回廊,就在两人几乎都要绕晕之际,终于身抵库房,领了布匹。
回行的路上,感受着身后两人由内自外散发出的喜意,沈雄胸中的憋闷愈发浓郁,无处发泄时眼珠转了几转,忽然顿住脚步。
两人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就要撞上对方后背,这才手忙脚乱的稳住身形。
“贱奴!连路都不会走否?”沈雄见状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羞辱他的机会,回身怒目手捧布匹的他俩,极尽其能的厉喝一句,稍解心中的不快。
面对喝骂,秦萧神色平静的将他淡扫一眼,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懑不甘。
他的这种反应看在一心想要出气的沈雄眼中,倒是又生出一种大吃闭门羹,自讨没趣的感觉,神色不由一窒,接着目含戏弄道:“贱奴!主君命我领你二人来领布匹不假!可却未曾吩咐我必须带你俩前去马厩,此刻我还有事要做,你俩便自行去罢!”
言罢丢下愣神的两人,哼然冷笑中转身扬长而去。
两人呆立当地,四目交对的面面相看。
虽然从未在豪门大户呆过,但无需深想,两人也知这种府院向来规矩甚多,身为奴隶,若是在府中像个无头苍蝇般的乱窜,再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其后果可想而知。
“萧,要不要找人问问?”弈醒过神来,苦着个脸。
“人?”
无需面对沈雄那张臭脸,秦萧从短暂的错愕中醒来后看起来倒没他那么苦闷,反有几分轻松写意的直起身子,环目四顾静悄悄空无一人的四周,淡淡道:“你看此处哪有旁人?再说,就算有人,我俩不过是卑微的奴隶,谁又愿放下手中之事,专程领我俩前去?”
“那……”弈闻言刹时没了主张,脸上写满惶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不知所措的垂首默然片刻,又怯懦地抬起头来看向他,嗫喏道:“要不,我们还是回采石场罢?”
听到他这大失方寸的胡言乱语,纵然秦萧内心其实也处于无奈之中,闻言还是忍不住的一时笑了出来,调侃道:“就算回采石场,我俩总也要先找到踏出范府的路罢?”
这话自是无可辩驳,而弈也察觉出自己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脸色唰的红了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垂下脑袋。
瞧着他的模样,秦萧暗暗一叹,明白倘若不将自己的镇定展现给对方,让他的情绪跟着稳定下来,恐怕他那刚刚复苏的心灵自此以后又要变得畏首畏尾,重新成为任人摆布的奴隶。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人之心理。
秦萧沉下心来,在脑海中仔细回忆方才走过的路经。
然而范府真的很大很绕,让他根本没办法勾勒出有关格局的画面,当下只得装出轻松的神情,“边走边看罢,或许能碰到好心人也说不准。”
弈此时可以说是完全的六神无主,闻言连忙附和的小鸡嘬米般连连点头。
“你……你们是要去马厩?”
就在两人正要迈步之际,廊外的花园内忽然传来一声怯怯的问话,声音很轻,甚至还带有几分羞涩的意味,不过在这寂静的院内,又足以能让人听清。
两人顿住将起的脚步,侧首朝发声处瞧去。
而在扭头的刹那,秦萧心中不禁疑窦暗生。
方才四顾之时,院内明明空无一人,为何此时却会突然冒出个人来?那对方到底在此呆了多久?
还有,自己刚才有否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