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问话,弈怔在当地,没有立刻回答。
直至保持着那个动作停顿顷刻,这才缓缓直起身子与他并肩而坐,有点羞涩又有点茫然地望向湖面,难为情的低声道:“我,我……”
嗫喏难言的扭头看他一眼,又回首垂下头去,幽幽道:“萧,我不敢对她说。”
秦萧轻轻一叹,这就是暗恋的滋味!
朦胧,而又含蓄,甜蜜,却又苦涩,让人浮想联翩,又让人惴惴不安。
它就像彼岸盛开的花朵,它更像湖中央随风摇曳的芦苇,它给了你无限遐想,却又有种思之不得的痛苦。
唉!
感同身受的再次轻叹,秦萧收回看向湖中芦苇的目光,将还剩半碗肉粥的陶碗碰了碰他的臂膀,在他投来的疑惑目光中,淡笑道:“我还是有些腻味,傍晚有空你再去帮我摘些野果。”
弈心神不属地点头接住陶碗,却没有立即食用,只是默然无言的垂着脑袋,沦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弈,你应该大胆的告诉她。”秦萧斜过眼角看他一眼,接过先前的话题。
说完轻扫无动于衷的他微微一叹,再望向湖中的芦苇,兀自轻柔的自语般诉说道:“对面的芦苇很美,我只要看到它就会觉得莫名的欣喜,我希望能够永远这样将它欣赏,但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得到它,我会毫不犹豫的游过去,与它来一次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哪怕这会打破我心中曾经最美的幻想。”
“弈!”
秦萧说着猛然侧首,注目被他这声呼唤惊醒而诧异瞧向自己的对方,四目交对中坚定道:“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大胆的对她表白更没有错!而最终让我们引以为错之事,不过是当某一日你还未来得及表达心中所想,便已失去对方!”
弈怔怔地瞧着他,对这番话似明非明。
但他此刻那溢于言表毫不作伪的坚定之色,却给了自己无限的勇气,不由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萧收回目光,轻轻舒了一口长气。
“萧!我发现你受伤后变得与我们更加不同。”弈放开心结后低头啜饮了两口肉粥,忽然扭头看向他道。
秦萧心中一愣,不动声色的瞧着他淡淡道:“不同?有何不同?”
“嗯……”
面对询问,弈苦恼地搔着脑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用贫瘠的语言表达出来,好一会才无奈地咧嘴一笑,只是强调道:“就是不同!”
秦萧笑了笑,望着前方失神片刻,始摇头轻叹道:“弈!我们都一样!”
“不一样!”听到这话,弈刚凑到碗边的脑袋又立即扬了起来。
接着就似非要证明他确实与众不同般,竭力的绞尽脑汁道:“你……你,你比我们想得更多,你就像是我先祖的先祖口中的那位先哲,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难以完全明白。”
“先哲?”
秦萧对他屡次提及的先祖之先祖,以及此刻突然提到的先哲感到很是好奇,因为对于一个终生呆在采石场与岩石为伴的奴隶来说,类似先哲这样的人物似乎不应该存在于他们脑海之中。
然而弈那语焉不详的解释却又难以让他完全满意。
甚至怀疑对方口中所谓的先祖之先祖,亦不过就连他自己都未弄明白的夸大杜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