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都督府。
后庭中的一个露天的亭子里,长孙无忌在亭子当中一脸悠闲地在一副棋盘上面打着谱,不时地端过一杯茶水,拿着碗盖轻轻地刮着茶叶沫,抿两口。
李靖则在一边满脸愤懑地背着手在亭子中踱来踱去,寅生和都督陆呈启则在一边站立着不敢多言。
四周一干将士们则在边上昂首挺立,手持长枪。
“这个崔武鉴,他这样子也配做一方父母?陛下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非糟践在这群囊虫手里不可!”
李靖越想越气,愤慨地说。
“哎呀!卫国公,您这般年纪了,就别往心里去啦!
大唐有一千五百多个县,县令里头的枉法之辈,只怕不止这一个人。
您要是见着一个都气成这样,还不得气趴下咯?
来来来,消消气,咱们下盘棋!”
长孙无忌打趣地说道。
“是啊!司徒大人说的在理,卫国公您上了年纪了,宽宽心……”
都督陆呈启见长孙无忌先安抚了,连忙跟着说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靖给顶了回来。
“宽什么宽,你一个堂堂都督的在雍州城干什么的,保护一方百姓就这么保护的?
眼皮子底下如此肆意妄为,视百姓生命如草芥!
强行安上一个抗庸的罪名往死里打,难道现在还是隋炀帝时期?你们这是逼着百姓造反吗?”
李靖听闻都督陆呈启开口,气出不打一处来骂道!
“呃……”
都督陆呈启也是被呛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但是不敢回嘴。
毕竟此事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抓了个现行,而自己又是这雍州城五万驻军的都督,本身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一方百姓。
然而保护没保护好不说,反而在这卫国公,右仆射大将军,号称大唐“军神”的面前差点让这个崔武鉴把百姓活活打死!
“李振峰呢?怎么还没到,他这个雍州刺史当的好呀!
看来我这次回去要给陛下好好汇报一下,他这个刺史如何身系百姓,体恤爱民啊!”
李靖越想越气,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雍州刺史李振峰一溜小跑着进来,看见卫国公李靖一脸怒气,大声的嘲讽自己,心下咯噔一声。
自己曾经是卫国公李靖的部下,早些年纪跟随李靖走南闯北立过不少战功,深知李靖的脾性,此时正是火头上。
方才经过部下的消息已经知晓此事,心头一紧,连连叫道:
“出天大的事了!搞不好自己这个刺史的乌纱帽都没了!特么的,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崔武鉴,简直是作死!”
“下官李振峰,拜见卫国公、司徒大人!
下官御下不严,不知二位大人前来雍州城,冲撞了二位大人……”
李振峰连忙拜见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靖打断了。
“冲撞?哪敢是冲撞啊!自从太上皇陛下起,我李靖还从来没有人敢将李某架出去杖责三十,游街三天呐!
好啊!几年没见长本事了,雍州府在你李振峰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啊!”
李靖望着李振峰嘲讽的说道。
“完了完了!这崔武鉴简直是找死!这可如何是好”
李振峰暗道,急得满头的大汗。
“好了好了,卫国公大人,你这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置气。
再说了李振峰刺史下辖十二个县,平日里的征粮纳税都是县内负责的,偶尔出一两个蛇鼠之辈也是有可能的。
况且这灯下黑更是难提防,你说是不是啊?刺史大人?”
长孙无忌连忙打圆场道。
长孙无忌看着卫国公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有些好笑,你说你堂堂地一个卫国公、右仆射大将军跟一个县令置什么气。
“多谢司徒大人体谅,此事也全怪下官御下不严!
方才已经将崔武鉴和那个莫都头以及一干行凶伤人、罔顾唐律的差役统统关入大牢。
命县尉暂行其县令职务,将受伤的百姓都送入医馆治疗伤势!”
李振峰感激的对着长孙无忌拜过,连忙将其后续处置向二位大佬汇报。
“嗯……你这刺史当得不怎样,但是处置后事倒是不错!”
李靖听完神色稍微有所缓和,但仍旧是对李振峰不满,语气依旧略带嘲讽。
“呃……此事的确是下官处事不当,未能将百姓疾苦放在当政第一位,辜负陛下和朝廷的信任和托付,故而自领处罚!”李振峰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