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手无缚鸡之力!竟然反抗不得!不能伤那贼人一分!
她悄悄摸了一把袖里的簪子,里头另有玄机,若是他要伤害自家的孩子们,她定要奋力反抗,给他扎死!毒死了!
她余光里扫了一眼外面的护卫,那些人训练有素,比之前的护院兵丁们还更加有肃杀之气。
逃也逃不出去,这几天更是遭遇了非人的侮辱折磨!真想不管不顾的毒死他,杀了他!省的这天大的屈辱。
“娘子!”一声低喊,呼噜声停了。张夫人抬起头来,手上一顿,看到床上的人翻身而起,高大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厚重飘逸的床帘遮住他的上半身。
下一刻,一支粗壮地大手掀开帷幕来。
他双眼才盯过来。
张夫人就猛的缩成一团,僵住了。那巨大的黑影如同一只被困在床帷里的巨大黑熊。
“娘子,怎么不理我?嫌弃为夫是个莽夫?”
“大王说笑了…妾有夫君。”她昂着头,脖子崩得如同一张弓弦般。
可张大山只觉得她那雪白的脖子,像一个天鹅似的,手里还紧紧捏着扇子。
在他眼里,这身姿纤细的女人,一看就像只小猫似的,可爱又可怜。
“老子再娶了你,不比那白斩鸡似的书生强?”张大山捋了捋自己的飞起的胡须,不悦的挑眉:“为夫一刀就给他送上西天。怎么,记不得了?”
他阴森森的俯视着张夫人,一身的肌肉鼓动着,手掌捏住床头柜一用力,就碎了。
看那张夫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却连求饶都不肯。
还继续打着扇子,慢悠悠地扇着炉子,就算屋子里都是血腥气,还有那惨死了没人收尸的县太爷。
“嘿嘿,你这个贱货,身子都不干净了还跟老子拿乔。”张大山一脚踹到女人身上,身边的茶杯摔碎了,屋里碰的一声巨响。
“跟爷装什么贞洁烈妇?嗯?扫兴!”他恶劣的大笑起来,仿佛很是为践踏了她的尊严而高兴。
笑够了,他又川剧变脸似的,怜惜的看她,女人神情痛苦的捂着后腰虚弱的躺在地板上,他又自己扇了一耳光自己,连连道歉。
“爷不是故意要伤你,都怪你拿话激我…我不打你了,快过来。我的心肝儿…”他嘴里一串甜言蜜语挤出来。
还温柔的将她抱起来,一副心疼到落泪的模样:“夫人…别说些忤逆为夫的话。害自己白白受苦,真是心疼坏了!”
“大王?没事吧?”门外的男人恭敬道。“需不需要属下叫几个女人收拾了屋子?”
他猴急的将女人衣裳剥开,呵斥道:“给老子滚!和我夫人聊天呢!都滚!”
院外人暗暗腹诽:什么你夫人?明明是捡了县太爷家的破鞋!
身体却很听话的吩咐手下:“小的们,跟爷退出去大门口。莫要再打扰了大王雅兴!你们两个去巡逻。”
……
是夜,县太爷府。
一群人聚在大厅里,都两两对望不知从何说起。一群天之骄子,平时里都是趾高气扬的样子,此刻却显得迷茫而可怜。
“刘公子?这该怎么办?”孙文弯着腰悄悄问。
为躲避仇人才逃到了这里,当初犯了事,孙文不小心杀了个索贿的差役,惊慌失措之间与项大能一起逃到吴中县。
谁知那边也有通缉令,二人装作乞丐又来了这刘家村想躲起来。
谁知街上偷摸了一个青年公子就是县令家大公子刘缘?二人只觉得倒大霉,却被县令夫人抓着缝衣服、织布、说是什么学手艺好过做偷儿。
那句话还言犹在耳:“哪家男儿不顶天立地?居然做下九流的行当,可若是只为饱腹,不如学点手艺也好养活一家人。”
呵呵,真是何不食肉糜!若不是狗官害人,何至于自己蒙冤逃命。这等官宦人家书堆里长出来的女人,如今落难了怎么不说些斥责贼子的话?是不想吗?
孙文撇撇嘴,妇人之见。下定决心暂时投了刘缘门下,当个护卫混口饭吃。问些文书身份证明是一个也没掏出来。只能暂时这样逃避了。
县令被杀那一天,二人躲在刘缘院里去,躲过一劫。这会儿没有主心骨,只有问刘缘的想法。
“没什么。”刘公子这几日吃不下东西,消瘦很多,此刻疲惫的摆手:“别问了。”
“别问了!”项大能拉着孙文退到后方去:“你怎么老是想和刘公子套近乎?”
“蠢材!”孙文指着项大能斥责道:“你越躲着!事越找你!越怕越不能露出马脚!”
“你!你才是蠢材!要不是你!我们何必落到这下场!”项大能仗着自己强壮一些,一巴掌推开了孙文。
“你也就仗着自己读了几本书!成天拿鼻孔看人!哼!你才是猪!”
“你这样!和狗有什么区别?给你一块骨头你就没尊严了!”他小声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