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爱莉顿时吞吞吐吐地说:“爹,那天,我给了老婆婆。”
“你说啥,你是说把那煤油给了老婆婆,给了那个地主婆子?”牛书贵的声音渐渐加大,很显然他在为女儿这个馈赠大为恼火。
“啊,那天她一个人在家,灯里没了油,黑灯把火的,我就拿了咱家的煤油给了她啊。”牛爱莉不敢正视她爹生气的样子,说道。
牛书贵气得脸色青青的,拉着脸训斥爱莉,说:“今晚我还得加班浇地,提灯里没了油,你却把我好不容易凭票买来的煤油送给了那个地主婆子,你也不瞧瞧,这些年村里有谁和她共事,来往。供销社的煤油票都没她的,你倒好,整天往她家里跑,算个啥,要是上几年,凭这一点造反派就能判你个阶级路线不清,拉出你爹,开个批斗会。你这孩子想把我气死啊你。”
“爹,你可不能这么说老婆婆,她有啥错,那是历史的事,她的命其实够苦的了。有一回,她还提到我的姑奶奶。”牛爱莉有些动情地说。
牛书贵听大女儿说老婆婆曾提到她的姑奶奶,心里立马一颤,追问道:”你说啥?她知道你姑奶奶的情况。”
“她说,她和姑奶奶是同岁,姑奶奶先是在地主家当佣人,后来被土匪头子孟飞抢了去,做了他的压寨夫人,再后来关于姑奶奶的事,我还没有查清。”牛爱莉说这话时,发现她爹听得津津有味。
牛书贵看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胖老婆,对大女儿牛爱莉说:“莉莉,你确实长大了。是爹,不该冲你发火,刚才错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