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封:
正道,阿姊收到了你的信,你祝福我,我很欣慰。
当我得知你背井离乡,隐居山林,乃至剃发为僧,也是极为震惊的。阿姊想,正道一定是遇上麻烦了,但不愿说。
这将会是阿姊最后一封信了。戴宇川看到了我,也知晓我与玉和成亲。他说放我自由。
近日玉和被人陷害,人财两空。我们搬去别的地方生活,孩子也应改名改姓,以防被追查。
阿弟若是愿意,可书信往来。我现居华昙镇慕宅,你要换称呼给我信件,叫我慕夫人便可。
看完这些信,秦郎中心中自有定夺。戴宇川不一定是好的。因为杜大人的人品,百姓心知肚明。当年杜玉和被人陷害,说他对国不忠,皇帝很是恼火。这可是死罪!当年多少百姓,多少大臣前往皇宫劝说皇帝,可想而知。杜宅门口排满了人,手提肉,菜,药,为杜玉和解围。
“可是,你如何得来这些信?谁交给你的?”秦郎中看着秦修昱的眼。他知晓孙儿撒谎眼睛会躲闪,手会戳衣裳。
“爷爷,阮正道就是我师父,道玄武僧。”他目光坚定。
秦郎中一惊。阮正道竟是道玄武僧!那皇帝找道玄武僧多日,为的就是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阮正道与他有恩,救过他一命。真希望能见着正道,还一次恩。
“阿昱,这些话可不能和刚进门的那小子说。他是戴宇川的徒弟。”
“他是不是……叫慕晟?”
秦郎中点头。
秦修昱突然大笑。
“爷爷,这戴宇川找他儿子那么久,现在真给他找着了。”
“希望戴宇川不会对他孩子下手吧。不过,这个慕晟,我们保定了。毕竟他是你师父的外甥,我救命恩人的外甥。”
秦修昱撇了撇嘴。想不到那家伙还是他师父的外甥。
街上,慕晟被妄馨牵着走向河边。河边围了好多人。原来是一只小狗在河里挣扎。
慕晟了然。
“想救它?”
妄馨点了点头。
可是这河水不知深浅,贸然下水恐有危险。
“谁有绳子?谁有竹竿?”妄馨在人群中大喊。
大家突然安静。
那只狗在水中扑腾着,眼看着快要沉下去了。慕晟扯下披风,在末端绕了一个圈,打了个结,扔向小狗。它努力往披风那边游。它的手已经够到了圈。慕晟慢慢把披风往岸上拖。大家屏住呼吸。
慕晟将手伸到水中,渐渐碰到小狗,将它一把抱起,放在了岸上。
“阿馨,手帕给我。”
慕晟用手帕裹着手指,将狗的舌头拉了出来。接着他又是拽住狗的后腿,让其倒立,轻轻摇晃。眼见着狗已将水吐出大半,他又试探狗的呼吸。
“没事了。”
妄馨脱下披风,包住了小狗,防止它过冷。
“谁家的狗?”她站起身,问了一圈。
远处一群人包围着,向这边走来。一个女人身着桃红色衣裳,风吹着飘带,走路很快,二话不说就抱起小狗,甚至没有看妄馨和慕晟二人。
“露露,我来了。”
那只狗眼睛亮亮的,又好像受到委屈,“呜呜呜”地撒娇。
“这位小姐,以后请看好你家的狗,它刚刚受到委屈了。”慕晟无奈地瞧着露露。那只狗,竟也看着他和妄馨。
那位女子傲娇地抬起头,打量着慕晟和妄馨,又看着露露。
“本小姐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不过今日还是多谢二位救我家露露。你们的披风,本小姐会托人买新的送到你们手上。至于奖赏,后面的下属会将银两奉上……”
慕晟和妄馨连忙摇头。
“举手之劳,不求回报。”
女子“噗嗤”一笑。这两位看着挺有夫妻相嘛。
“那这样吧,收下我的令牌。”她从腰间掏出令牌,放到妄馨手中。令牌上有金丝镶的“翟”字。原来是第一富商翟永辉的闺女。
“此令牌可进入我们府,有事拿令牌见我。”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阿嚏!”妄馨打了个喷嚏。晚风吹着,她穿的有些单薄,怕是着了凉,染了风寒。
慕晟皱眉,长袖一挥,将她揽进了怀里。
“怪我,是我考虑不周。”
一股暖流席卷全身,妄馨听到了他有力的心跳,红着脸,也不愿意离开他。她好想靠近他,亲吻他的脸,说出那句话。她真的好喜欢他。
“走吧。我去给你买件披风。”
就这样,两人依偎着,回了秦府。
晚宴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