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浠宁有些想笑,但是场合不允许,只得板着一张脸强忍着,就那么盯着面前怯懦害怕的男人。
那男人也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大哥我错了,不劳您费神,我这就滚。”
“呸!怂货!”最先被抽到背跌倒在地的男人粗鲁地吐了口唾沫,鄙视地看着趴跪在地上的男人。
跪在地上的男人低垂着的头朝那人处偏了偏,钟浠宁虽看不真切他的模样,但能想象的出他此时定是在心里暗自咒骂:你他娘的行你上啊,还不是被一鞭子抽地趴在地上俯首帖耳的。
这么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幸而这几个男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她,不然可就尴尬了。
“你说他是怂货,那你呢?莫不是还想站起来跟我再打一架?”钟浠宁临走之前带了点纸笔,以备不时之需,这会子正好拿出来了,虽麻烦了些,但她不怕麻烦,随意写了就揉成一团,砸在了那人脸上。
男人干瞪了瞪眼,与钟浠宁对视了一眼,捡起纸团展开一看,瞬间就像瘪了气的球,蔫儿了下去,偏偏还不愿承认,偏着头不说话。
“哟,还是个硬骨头。”钟浠宁又扔了一个纸团子,随后甩着马鞭子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将马鞭首尾折着拿在手中去掰他偏着的头,使之与自己直视。
粗粝的马鞭子在脸上摩挲,剐蹭出一条红印子,泛起一丝丝火辣辣的疼痛。
男人咬牙带着些狠厉地看着她,“你想怎么样?爷儿今天碰上你这么个多管闲事找茬的是爷气背,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哟哟哟,这么大义凛然宁折不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战场上被掳了,要英勇就义呢!”又是一个纸团子,配上钟浠宁那揶揄讽刺恰到好处的嘲笑,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你!”
“你什么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们几个大男人在这里强抢民女,祸祸老弱妇孺,你还有理了你!”
说着便一鞭子扬起,本来准备直接打脸的,看了看,长得还不赖,便偏了偏,一鞭子抽在胸口处,直接打了个仰面朝天,跟那翻了面的龟儿似的。
“这粗的绳子可是准备用来绑人的?”钟浠宁将脚边的粗麻绳子踢到依旧稳稳跪着不敢动弹的男人身上,顺便也扔了一个纸团过去。
男人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见一物砸到自己怀里,骇了一跳,直接瘫到了。
待看清是何物时才回过神来,手捧着麻绳子,看着揉成一团的纸,茫然又有些瑟缩地看着钟浠宁。
“我、我不识字…哥,你能直接说吗?虽然可能你觉得跟我们说话会脏了自己的嘴,但是我不认字…”
聪明机警如他,肯定是不会说他哑巴喽,那不是揭她伤疤,还自己找死嘛!
林霖好有道理哦!我特么的竟然无话可说!
“要你读书不读书,丢人!扔过来!”那个被打趴在地的男人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男人没有扔,跪着爬到自己伙伴身边,将纸恭敬地递到他面前,听他读了里面的话后忙不迭地点着头,随后似是察觉到什么,又连连摇头。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欺骗我的人,知道为什么吗?”又一个纸团。
男人偷偷看了钟浠宁一眼,又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木然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因为被人骗了会显得我很愚蠢,而我最恨的就是愚蠢。如果你觉得自己够聪明,能够骗了我还不被我察觉,那你就尽情地骗吧。不过我劝你开口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你自己,再掂量掂量我,不然…”钟浠宁故意只写到这里便将纸团扔了过去。
男人听完后眼巴巴地看着她,一脸对知识的渴求。
钟浠宁故意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瞧着差不多了才写了纸团扔了过去,“你将会惊喜的发现,现在上的只是三两碟开胃菜,接下来即将面临的才是正餐。”
男人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伙,一个腹背受伤,一个脸上开花,还有一个连昨夜里吃的花酒都给吐出来了,惨不忍睹,不禁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
还好我距离远,跑的又慢,没有冲在前头,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列祖列宗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