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数里之外的官道上,扬起一地雪花。
数十匹马飞奔在飞雪中。
容貌俊秀的青年朝身侧的男子喊道:“公子,这雪下的太大了,要不要先躲一躲?”
耳旁是呼呼的风声,刚一开口冷风直灌进肺里,青年浑身打了个哆嗦。
连日的奔波,他们已经人困马乏。
他的身侧,一身戎装,眉眼冷峻的男子依旧紧紧拉着缰绳。
常年的军营生涯,让霍思诚周身比同龄人多了些杀伐之气。
霍思诚看了看飞扬的大雪,这大雪怕是十天半月都不会停,“听我将领,全速前进,后日抵达东京!”
“遵命!”
虽只有数十人,声音却洪亮如铜钟。
凤仪殿
赵秀秀扑在霍霜的腿上,哇哇大哭:“母后,女儿不嫁霍思诚!”
在赵秀秀的印象中,霍思诚总是一副不善言辞,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想到以后要跟那如冰块般的男子一起生活,赵秀秀十八个不愿意。
“唉,你这孩子!”
霍霜摸了摸赵秀秀柔软的发顶,心中有了一丝不忍。
让赵秀秀下嫁霍思诚,是她与霍启山一早商量好的。
不论从霍家后世的荣华,还是从赵秀秀下半生的幸福来说。
这都是,她这个母亲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
可,女儿家的心思哪里有那么容易隐藏?
赵秀秀对霍思诚不喜,她早就知晓了!
想必那个人,也是清楚的。
霍霜用沾了薄荷水的锦帕,细细擦拭赵秀秀的眼周,“秀秀乖,思诚仪表堂堂出类拔萃,待你又赤城,嫁于他你会幸福的。”
“我那是嫁吗?”忽的,赵秀秀站起身,怒气腾腾,“我是被人卖了,卖去换了兵权!”
“混账!”
霍霜一把拉下赵秀秀,言辞令色:“赵秀秀,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父皇是你能议论的吗?”
“怎么不能?”赵秀秀委屈,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般,“他为了兵权要将我卖了,我说他两句也不行吗?”
梨花带雨的小脸紧紧皱在一起,“天下有这般待女儿的父亲吗?”
霍霜一时语噎,竟不知如何回答。
“唉!”只好又叹息了一声,将赵秀秀搂在怀中安慰,“他不仅是你的父亲,更是齐国的皇帝,不要怪他,他也不愿强迫你的。”
“呜呜呜!”
整个凤仪殿回荡着少女不甘的呜咽声。
许淮安走进凤仪殿时,赵秀秀已经哭累了睡着了。
睡梦中,时不时的还抽涕两下。
霍霜好似一下苍老了许多,不似许淮安之前见到的那般居高临下。
“淮安,看好公主!”
并没有其他的交代,霍霜起身径直走向殿外,身后跟着一众侍婢。
她要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一次。
霍霜见到赵绰时。
赵绰正仔细临摹着一幅画。
一座风雅别致的八角亭,挂满了仕女图。
她们或在扑蝶,或在翩翩起舞,或者倚窗听雨......
时而俏皮时而文静,活灵活现。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们都带着面纱,面部只留下眉眼,空中飘着一股芸香草的香味。
霍霜脚步微顿,身子微微发颤。
这么多年了,赵绰依旧在怪她,怪她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