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冷未被那个热线电话折腾的够呛,从来没有在十二点以前睡过觉,半夜手机也不敢关,常常有些心血来潮的观众会在午夜给他带来惊悚的问候,睡眠严重不足,双眼布满血丝,头发油腻顽固的贴着头皮,胡子也已经长到了可以摸着玩装深沉的程度了。
老张头见了也会调侃几句了:“年纪轻轻,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是吸毒啦,不对你没那个钱,是失恋啦,也不对,你是天煞孤星”
相反,老羊气色越来越好了,面色红润,穿着洋气,皮肤也不干了,胡子也爱刮了,连那长得像练过九阴白骨爪的指甲也舍得剪掉了,每天飘飘的来来,扛着机器唱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出去,冷未一度怀疑他有了第二春。可是老张十分肯定的告诉他:“不可能,他就是一个软骨头,耙耳朵,家里有头虎,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那位都给他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表”。
“那老羊还有时间出去打牌”?冷未纳闷。
“他比我幸福,母老虎也是一个赌棍,夫妻双双把牌打”。说完长叹一声,继续落寞的扫他的地去了。
发工资那天,冷未等到人都领完了才去的,新闻上了央视,有五千块钱的奖金,本来有老羊的一半的,他没要,领了还给了他,冷未还了上次借他的一千,加上六百五十块的“低保”,交了房租水电剩下的足够吃吃喝喝了,冷冷未咬着牙关用劲了身上的力气,才把一大叠钞票从财务老钱手里抢过来,老钱人三十大几了,人长得白白净净,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特爱干净,手上笼着袖套,手上戴着手套,抢钱抢不过冷未,见冷未领了钱还不走,蘸着口水正数着呢,端起他那泡了不下一两枸杞的保温杯,没好气的数落他:“我还差了你的钱不成,想当初老子也是花钱不眨眼的人,你这点小钱我还瞧不起呢,呸”。一颗枸杞,不偏不倚的钉在了冷未面前桌子上的仙人球上。
冷未知道老钱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大伙缺钱都找他预支,嘴是毒了点,可心肠真的很好,养了十几只流浪猫,爸妈因为车祸走得早,周末他都待在敬老院里面伺候孤寡老人,他一直单着身,单位传说是大学失了恋,受了刺激,不再相信爱情了。而他自己却说,丁克才是老子的王道,老子的人生要自己做主。
“哎呀我的哥,你说的这话,我是不相信你吗,我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我兴奋啦”。冷未边说,有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准备再数他个两三遍,感觉真过瘾。
“土包子,滚”,老钱一把把他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还上了锁。
“真是,就见不得我发达呀”,冷未本以为四下无人,正悄悄的准备把钱揣进袖子里,一直纤纤细手无声无息的从后面伸了过来,一把把他的钱全部抢了过去,“走冰哥,菜菜,有钱了,咱们今晚大吃一顿”。
等冷未回过神来,燕燕已经拿着钞票下了楼了,当然今晚的破费是少不了的了,可冷未打心眼里觉得高兴,因为他看见燕燕高兴。
租的楼里,没有洗衣机,没有热水器,洗澡就用热得快放到一个大塑料桶里,等水烧开了再加点凉水,拿着大瓢自己淋,衣服自然也是手搓了。吃了晚饭,洗了澡,洗完衣裳,已经是十一点了,冷未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滴滴滴,滴滴滴,手机响了,短信,拿过来一看,是子惠。
子惠:“在?”
冷未:“在!”
子惠:“方便聊会吗?”
冷未:“我正睡不着呢,聊吧!”
子惠:“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冷未:“过得很好,同事们都喜欢我,领导也都很重视,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你呢?”
子惠:“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