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马车也跟着横冲直撞。
东篱与采菊脸色俱是一变,紧紧护住顾鸢。
顾鸢心怦怦乱跳,声音不稳:“发生了何事?”
“马受惊了,请郡主坐稳。”车夫在外高声回答。
双手死死拽紧缰绳,想要使受惊疯跑的马停下来。
就在这时,那匹发狂的黑马突然掉转马头,又冲了过来。
车夫心叫“不好”,眼见着那匹发狂的黑马要撞上马车。
千钧一发之际,容瑕骤然飞身而起,猛地一脚踹上黑马马肚,旋即翻身上马,用力扯住缰绳。
那发狂的黑马长久的嘶鸣一声,乖顺下来。
“郡主,没事了。”容瑕坐在马上道。
顾鸢白着脸撩起车帘,看到端坐在黑马上的容瑕,脑海中倏地响起裴卿尘那句:“容瑕不简单。”
僵硬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多谢容先生。”
余光瞥到一抹熟悉背影,却没在意。
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回府。”
东篱心有余悸,担忧地看着顾鸢:“郡主,您没事吧?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来?”
顾鸢摇摇头:“不必。”
旁边采菊劫后余生地拍着胸口:“幸好有容先生在,不然奴婢都不敢想后果会如何。”
东篱蹙着眉看她一眼,示意她别说了。
采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心翼翼打量着顾鸢神色,噤了声。
车内安静下来。
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又回到国公府。
采菊与东篱沉默着扶顾鸢下车,刚进去府内,就听鸢飞院里的小丫鬟前来禀告,说裴卿尘来了,正在鸢飞院里等着顾鸢。
顾鸢心头升起一个怪异的念头。
面色不佳地说了句“知道了”。
挥退采菊与东篱还有鸢飞院里一众洒扫伺候的丫鬟,独自走进去。
裴卿尘笑着迎过来:“阿鸢,去哪了?一早下人就说你出去了。”
“表哥难道不知道吗?”顾鸢眉眼冷沉,飞挑的凤眸渗出两分凌厉,望着对自己一脸关切的裴卿尘反问。
如此直接的质问。
裴卿尘墨眸闪了闪,一时间不敢与她直视。
讪笑:“我如何能得知?”
“表哥当真不知?”顾鸢声音陡然狠厉:“若非表哥用此狠计,怎能让容先生露出破绽,我又怎能知道,手无缚鸡之力的容先生竟会武功!”
“阿鸢,你误会……”
“误会?”顾鸢冷哼:“我是误会了表哥派李川故意使马受惊,还是误会了表哥为逼容瑕露出破绽,差点害我受伤?”
从没想到,有一天裴卿尘会为了让她看清一个人,而置她安危于不顾。
顾鸢受伤:“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容瑕识破你计谋,就是不出手怎么办?”
“我已命李川暗中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裴卿尘迫不及待解释。
看着顾鸢“果然如此”的眼神,声音渐渐弱下去。
双手无力垂下:“你诈我。”
是肯定的问话。
顾鸢轻笑:“就只许表哥算计,不许我诈表哥?”
先前她惊魂不定,在长盛街看到那抹像李川的背影并未多想。
可方才,她听丫鬟禀告说裴卿尘来了,心中便觉得奇怪。
没想到她只稍微诈了下,裴卿尘就不打自招。
可真是她的好表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