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张可仪推开方以阳办公室的门。

他看到是她站在门口，便起身迎上去。

她想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在这吹着冷风的深秋初冬里，感受来自他的温暖，想被他抱在怀里，寻找一丝安心。

但现实是，她护着她的肚子，俩人靠一靠，挨挨脸。

“你不会生气吧。”

“谢谢你。”方以阳继续贴着脸。

“没关系。”

他不知道怎样表达的他的心情，他就想这样一直贴着脸不分开。

站着会累，他扶张可仪坐下:“怎么想着去搞这件事？”

“他们的计谋得逞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等着你，不会断的，他们知道你害怕这个，也知道你根本拿不出东西来反抗，他们，只会一直剥削你，他们没有心，有心就不会干这个了。当时那一巴掌就该落他脸上。”

“都过去这么久了，查起来挺费劲的吧？累坏了吧？”

“我不相信你会抄袭，我不想你的才华被埋没，你是当局者迷，我旁观者查起来很轻松的。”张可仪笑了笑，“下次有机会带你去见个人。”

“谁啊？”

“有机会再说。”

方以阳说他还有工作要忙，让张可仪先回家。

在这天之前还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突然一下没得忙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待着了。

张可仪经常坐在阳台的榻上，有时烤烤太阳，有时看看书，喝喝茶什么的。不过这次她只是空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真得要离婚吗？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了，空闲的脑袋让她一直想这个问题。

想来最近对这里的生活渐渐熟悉，很少注意到现在是十八岁时期的自己了。

但这也不像是十八岁的自己回来了的感觉，有一丝模糊感，行事作风还是不一样。

看到自己记录的那一点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常，感觉到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紧绷着自己，不敢慢一步，不敢有其他过多的情绪，极力克制着，使自己可以平稳的处理工作，把重心都放在工作上，以至于忽略了生活中的其它方面，生活得单调乏味。

在这十年，在这环境中生活的不是她现在心境，不懂得她想要什么，她把自己封闭起来，让人无从下手。

离不离婚是她从来没想过的方面，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经历过，无法做出判断。

既然原来在这十年中做主的也有离婚的想法，那不如就先尊重这个选择。

她相信方以阳，也更相信自己不会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