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和疼痛贯彻心扉,她极力忍着不哭,泪水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然后又在顷刻间,被炽热的体温蒸发。
她早不知此何年何月,身在何处,只是反复地在心里重复,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忍住,她一定要忍住。不过三夜而已,不过三夜而已。
不知多久,痛感渐渐弱去,一种奇异的感觉缓缓将她包裹,她下意识地抓住秦无渊的手臂。
然而秦无渊的动作却戛然而止,整个人仿佛僵了一下,松开了陆时欢。
接着,竟一言不发地穿衣离去。
他大步走出屋中,反手将房门关上,深觉自己方才所举都过于放纵,浑在意料之外。
竟为了个丞相府送来的试婚婢子失了理智,甚至还想与她一同沉醉其中,真是荒唐。
屋中,陆时欢独自躺在床上,浑身痛得像是要散架,秦无渊的突然离去,更像是将她猛地从漩涡之中抽离,她浑浑噩噩,泪水还晶莹地挂在眼角,忘了落下。
门口又传来一阵推门声。
陆时欢连忙拉过被角,将自己整个人笼上。
李管事提着灯笼走进来,递给她一颗药丸:“吃了它。”
无非是怕她留下秦无渊的血脉,日后以此做什么文章。陆时欢了然,默默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李管事并不急着走,亲眼看着她将药丸吃掉,又等着药效发作片刻,这才放心离开。
陆时欢忍着疼缩进了被子里。
那药丸很苦,方才陆时欢不敢出声要水,愣是将那么一大颗药丸嚼碎了咽下。这会儿李管事离开,她独自安静下来,药丸的苦劲儿又重新侵袭上来,涩得她眼睛发酸。
秦无渊的凶悍程度,她即使再有所准备,也还是被他吓到,那试婚的过程在他二人之间,秦无渊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随心所欲地品尝着自己的食物。
她切实感受到自己被他撕咬,又拆骨入腹的滋味。
还有两日,实在是度日如年般。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不管不顾地逃出湛王府,远走高飞,哪怕又像五岁前那样四处流浪,也好过这样痛不欲生。
可是湛王府那么大,她怎么逃得出去。或许她连这闲阁都出不了。
况且丞相府中,还有一个赵怀娘等着她完成试婚,拿到钱,找大夫医治。
想到赵怀娘,陆时欢心里的动摇便又稳固下来。
只要能为赵怀娘治病,再苦她也要忍着。赵怀娘曾说过,她在死前还想回家乡看一看,等将她的病治好,再帮她赎回奴身,然后陪她一起回家乡去,也是好的。
赵怀娘一生不曾嫁人生子,早将陆时欢视作唯一的女儿,陆时欢无以为报,唯有贴身照顾、为她养老,安度余生。
这样想着,陆时欢逐渐睡去。
……
翌日清晨,婢女过来送了餐食,虽然清淡,却很精致,自从真假千金之事,陆时欢也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体面的一顿饭了。
婢女道:“还有两日。这两日你可在闲阁走动,但不能去其他院落。务必好好侍奉殿下。”
陆时欢小声应下,待婢女走后,独自吃完了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