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记得。”
记得就好,林寒酥开心了一点儿,终于有了一个解释的机会了。
她连忙组织语言:“那日三哥跟我讲……”
突然屋檐上落下一泻水,径直浇在林寒酥头上。
她不知道,在她和东方即白出来的时候,离他们不远处有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也随后出来了。
他们躲在不远处的大花盆后面。
“那个就是八殿下。”
“可恶。冤枉杜将军。”
“傻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待着!”
“哼,看我的。”
她想向东方即白解释的话刚到嘴边,就被突如其来的寒冷弄懵了。
她皱眉,抬头看看,又向四周望去。
那几个孩子虽然开心,但是忍住了没有笑出声,除了屋檐上负责放水的那个,其他的都躲在阶梯侧面。
阶梯前面还有一盆半个人高的盆栽,有一个孩子躲在盆栽后面。
林寒酥竟然敏锐地看出了那盆栽绿叶间的颜色有些不对,发现了躲在那里的人。
“是你们!”
他们见势不妙,开始逃跑。
“略略略略~你活该。”
林寒酥的头发湿乎乎地贴在身上,回头找东方即白帮忙。
“东方!”
“是。”
东方即白领了命,动作却很慢,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东方即白直肠子,爱憎分明,此刻正对林寒酥有偏见。
“东方!?”
他是侍卫,可惜他活着除了不让她翻墙以外没有任何意义。他不会护她,不会帮她,不会站在她这边。
真是要他有何用!林寒酥气鼓鼓地走了,解释的事情抛到一边。
东方即白他爱怎么想怎么吧,她是不想再理东方即白了,从此以后他们不熟。
走到宴会门口,她看见了鱼娘鬼鬼祟祟的。
她没心情去关心鱼娘在做什么,让鱼娘带她去更衣。
林寒酥带着今天被泼水的事去找了三哥,林青山听见后看起来也十分生气,让她放心,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后来林寒酥又被刁难,林青山出面给她解了围,还帮她说理,说对方的行事不如君子之流。
虽然林青山只字未提杜将军事情的真相,但是因为他三殿下的威严,确实让他人不敢再找林寒酥麻烦。
然后林寒酥时不时从饭食里,吃出被偷偷塞进去的沙子。
当时林寒酥去告发杜将军,凭的是一颗想要维护正道的心。
她却从不知道,这世上坚守正道的,何止她一人。
所以她残害忠良的谣言一旦传开,免不了被万人唾弃。
自从那日在夫子讲学时睡着了,不知道被谁写了“傻”字在脸上之后,林寒酥在学堂上再也睡不着了。
她歪着头,想着这些天的事情出神,堂上那些听不懂的言论磨着她的耳朵。
“师,传道受业解惑也。”夫子看向慕容故,“慕容殿下可知这是何意啊?”
慕容故慢慢站起来,从容地说了两句。
“说得好啊。”
听见其他公子们的应和声,夫子也笑笑点头。
下学后的路上,林寒酥又撞见了一次谈论她的情形,可是细看却觉得那之中的身影有一个十分熟悉。
“你天天伺候八殿下很辛苦吧……”
林寒酥走了过去。
“哎,咱们当奴婢的命遇到什么主子都是命。”
“再怎么样的主子也不能诋毁为国守边的英雄啊。”
“鱼娘?”林寒酥出声问。
闻言,鱼娘惊恐地转过头来,随即众人纷纷跪下。
不对啊,不对啊,当时她三哥哥给她讲杜将军的事,鱼娘分明在旁边听着呢,鱼娘是知道她的,她怎么也和别人一起说她的坏话呢。
“你在啊。你在啊!”林寒酥不懂,生气地大吼道,“你怎么能!”
她被鱼娘气得着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逼近鱼娘,抓起鱼娘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
“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殿下饶命,饶命啊殿下……”
鱼娘说着说着,就挤出了两滴眼泪。
林寒酥睁大了眼睛,这不把她越说越黑吗?!
她抬起手有种扇鱼娘一耳光的冲动,东方即白却一个箭步上来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旁边拉了拉,完美护住了鱼娘。
林寒酥见状,扭头就走,快步离开了那里。
“你没事吧。”东方即白关切地问。
鱼娘摇摇头:“我没事。”
林寒酥不经意地想,嚣张跋扈吗?
那她不如就嚣张跋扈一些,既然谣言这么说她了,她如果乖顺了岂不是很亏?
于是林寒酥把说话换成了大吼:“我要吃梨,快给我拿来。”
“可是殿下……没有梨啊。”
她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使唤鱼娘时,还加上了几句嫌弃。
“能不能快点,平时吃的都是喂了狗吗。”
可是她使唤不动他们,她不是他们第一个伺候的主子,有的是办法推脱。
他们做得可怜兮兮,用乞求地口吻说:“殿下就被难为奴婢了,求殿下息怒。”
林寒酥意识到,她仍然是一个空有名头的殿下,她手中的权利不会因为她换一种说话方式改变。